“这实在是好办,只要你决意与那李衍景断干净,我便去求我爹赐婚,无论如何也决计不会累及你父亲。”
“不需要赐婚,只要能保住我爹爹便可。”
何初白委实被林向甜整迷糊了,若是不需要赐婚,还求她作甚?
曾幼雯见林向甜七拐八拐愣是说不到点上,开口便一针见血:“小白莫不是忘了,贵妃娘娘的哥哥是什么身份?”
她娘的哥哥?还在边关的便宜舅舅钟月城?
“舅舅是边城守将,如何?。”至于是哪一城她倒是并未多打听。
“近年来边关战事凶险,圣上揪心,钟大将军的话圣上必定听得进几分。”
“舅舅常年在外,我不熟悉他的秉性,但若是我母妃开口,舅舅必定帮忙。”毕竟无论从谁口中打听,他给人的印象都是十足十的妹控。
“那我去求贵妃娘娘。”林向甜起身便要朝外奔走,被曾幼雯及时拉住。
“小白还未说完。”
何初白向曾幼雯投去赞许的目光,阿雯若是没能做女官委实是扶桑之憾。
“只是若是惊动了我舅舅,此事便大了,难免会有有心之人认为我舅舅与你父亲是一派。”
“然我们关系虽好,可在外人看来,只是在为拉帮结派打掩护罢了,舅舅贸然开口便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她现在总算知晓为何原身并无朋友了,祖父富可敌国,掌握着王朝的经济命脉,舅舅骁勇善战保家卫国手握重兵,母亲又入宫得万千荣宠,原身虽不在朝野,可不得不独善其身。
钟家树大招风,心怀不轨者有之,有所图者有之,意欲结交有备无患者有之,若要以绝后患,便只能谁也不亲近。
权力的金字塔尖,从来只能孤身一人。
幼时的几个兄弟姐妹年岁渐长,在漩涡中心懂得了其中的弯绕,也渐渐疏远了。
林向甜委实没想到其中的弯弯绕绕如此之多,若是真让她傻乎乎地干成了,岂不是要连累小白。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是我唐突了,我自己也能解决。”
何初白打眼便瞧出林向甜的满口胡话,“你如何解决,继续受李衍景的磋磨直到他娶妻或是娶你?”
“这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你可愿意一试?”
林向甜和曾幼雯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什么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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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耿,你未免太不够意思了,从营里回来怎的也不同我说一声,整日与同涪厮混在一处。若不是我正好在景州不愿来回奔波,一路上定要不依不饶同你讨个说法。”祖湫铭吊儿郎当的样子落在众人眼中委实不着调。
“谁人不知祖家二少爷好友多如过江之鲫,怎的突然关心起我这个无名小卒。”田惟用勺子挖着切好的蜜望子含糊不清地拿话刺他。
“少耿要这样说才对,谁人不知田家二少爷是望都最大混不吝色的狐朋狗友之一。”祖湫铭见他吃的欢,也拿勺去抢玉碗中剩下的蜜望子,“给我吃些,否则我便告发你还未开席便吃上了。”
“可不能忘了加上李家的掌上明珠。”祖湫铭不忘拉李衍景下水,“这位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李衍景静静茗茶不做置否,随手将碗筷摆整齐。
说到受宠程度,三人之中自然没人比得上李衍景,既然说到此礼数自然得周全。
“中书令和夫人近来身体如何?”
“尚可。”
“哦?你每日逃课,中书令居然仍尚可,看来中书令看得极开。”祖湫铭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最喜欢看自持清高之人露出或窘迫或恼怒的神色,极大的满足了他的恶趣味。
李衍景悠悠地把茶盏放下,“不知祖伯父看到本月的账目心情可还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世人皆知祖家长子有名士风流,而与之对应的便是出身书香却极好繁华的二公子,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极尽奢靡。
“转了一圈,属你最幸福。”祖湫铭被戳了痛脚,幽幽地对田惟说了句。
最亲近的人自是知道什么是对方的痛点。
“我哥虽不至于娇惯我,但也是关心爱护我的,嫂嫂也像母亲一般对我照顾有加,你们确实该羡慕。”
“谁羡慕你这个了,”祖湫铭不屑一顾,作为家中老幺,什么东西都是紧着他先吃用,他还不至于眼红这些。
“你父亲在望都是出了命的粗神经,不望子成龙反倒盼着你做个普通人,对你参军很是有意见。”
“爹爹高见。”田惟显然很是敬重自家爹爹,反过来支持爹爹的言论,虽然他不能遵从,可不妨碍他理解支持不是。
祖湫铭显然是最多话之人,无时无刻不在找话题,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皇上、皇后驾到!”
“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近日舟车劳顿,朕特于此设宴,为诸位洗尘接风。我扶桑今日百业兴旺,盛世芳华,皆是诸位助朕之功,朕心甚欢,诸位爱卿同乐,尽情欢畅!”何呈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谢圣上!”
“哎,那林小姑娘怎的没过来寻你,以往每每你一落座她便来了。”祖湫铭仗着离得远,肆无忌惮地八卦着李衍景。
“你若是好奇便自去问她。”李衍景施了礼,端方落座。
“我早便观察过了,她瞧你的次数大大减少,足足比从前少了一倍。”
祖湫铭夸张地在李衍景跟前比了个一。
“你们俩说的什么连我也要防?”田惟隐约听见什么林姑娘,忙不迭将头凑过来。
说不定会顺耳听见曾姑娘的消息。
“你不觉得奇怪吗?那林小姑娘瞧着像对同涪失去了兴趣。”祖湫铭半个身子都伸了过来,将声音压的更低。
“说不定是欲擒故纵?”田惟试探出声。
“不可能,林小姑娘直来直去,哪能想得出这样的法子。除非...”
“除非是有人教了她,近来她们同平乐公主走的很近。”田惟若有所思。
“平乐?是我想的那个平乐吗?她还能交到朋友?”祖湫铭显然对这件事更感兴趣,声音都高了个八度。
“你小点声!”田惟四下望了望,“扶桑还有第二个平乐公主吗?”
事情的当事人淡定地一口口喝着茶,眼神却不住往女客桌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