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白自己虽经验为零,却热衷于给好友提建议,马车停下休息时她还意犹未尽。
林向甜和曾幼雯觉得十分受用,果真是实践出真知。
林向甜有些犹豫,等回望都时要不也去倾诉楼包几个小倌增长经验,说不定便可以参透这情爱之事。
“呼!听小白一番言论,便是我要有神秘性对否?不能一味表达自己,不要让对方觉得触犯了边界对否?”
何初白正要回答,一阵风将帷裳吹开。
漫山遍野的向阳花夺去了她的呼吸,等明艳的黄色从眼中消失,何初白方才回神。
“小白?”林向甜奇怪地伸手在何初白眼前挥了挥。
迫不及待跳下马车,何初白站在山坡上望着底下整齐巨大的向阳花田,深吸一口气,整个肺腑仿佛都用金黄的空气洗涤过一遍。
林向甜瞬间将李衍景抛之脑后,“向阳花!希望与美好的象征!快许愿,会有好运的!”
何初白好笑,“这是农夫种来榨油的食物,许愿不灵的。”
林向甜有些惊愕,她怎的不知向阳花被用来榨油?
她将求救的眼神投向曾幼雯。
“向阳花是不允许随意采摘的,这是扶桑的圣花,专用于祭祀。”
何初白关注点有些奇怪,“那它的子实便浪费了啊。”
一向见闻广博的曾幼雯不免好奇,“子实用来播种,何来浪费一说?”
看来扶桑之人对圣花十分尊敬,不敢拿来吃。
何初白悻悻闭上嘴:“无事,只是觉得可惜,若是做了圣物,便不能轻易研究了。”
曾幼雯也有些了解她的性子了,一说到口腹之欲便有精神。
何初白转眼又被花的个头给吸引了,“这花的个头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啊,看起来有两人高。”
“这是幼年向阳花,自然个头不大,再过一月便能同这树一般高。”
我不是说它矮啊喂...
十人高的向阳花,花盘上可以坐人吗?
何初白此时满是疑问,这是一个充满了神奇物种的土地,先是彩虹色的菌子,后来是与树比肩的向阳花。
会不会有妖和仙的出现,从前便喜欢看玄幻和玄学的她此时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即便是有,应当也不会在人前出现,否则恐怕会引起恐慌和驱逐。
蓦地,何初白想起姻缘节那晚消失的白竺和他的仆从,还有那奇怪的伤口和嬷嬷的说辞,明明他是在倾诉楼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出的倾诉楼,她特意向那大夫询问过,白竺完全没有任何练过武的迹象。
艳阳高照下,一阵山风吹过,何初白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回去便同那白竺划清界限,拯救所有的小倌?不存在的。
小命都要没了,还拯救个屁!她还没活够,还有愿望没实现,绝不要英年早逝。
她不会像妈妈一样,抛下所爱。
林向甜正虔诚地向向阳花上报自己的姓名、生辰八字、家住何处。
曾幼雯却敏锐地发现了何初白的不对劲,素手轻轻扶上何初白的小臂。
“你看起来很不好...”
冰凉的触感让何初白下意识移开了手臂,她慌张地抚摸着刚才被触碰的地方解释道:“无事,我只是看出神了。”
曾幼雯看破不说破,她方才的神情表达出的可不是愉悦放松。
“公主,该上马车了,日落之前得赶到最近的城池。”时满出声提醒。
“嗯,先上马车吧。”
何初白朝两人说道。
这下连林向甜也感觉到了何初白的低气压,向曾幼雯眼神询问。
曾幼雯回以无声的摇头。
马车上,林向甜说着府中的趣事和糗事。
“我娘酷爱抚琴,听闻那倾诉楼的怜宫在音律上的造诣十分高,便趁我爹上朝时偷偷抱着琴去了倾诉楼,一夜未归,”林向甜说到自家娘的趣事唾沫横飞,“你们知道我爹是如何得知的吗?”
“怜宫......哈哈哈派人来通知我爹,说我娘醉的不省人事,还嚷嚷着让我爹去接哈哈哈。”一句话续了几次气将将说完。
“你们都不知道我爹当时的脸色哈哈哈,又红又黑,跟画板似的哈哈哈......”林向甜笑岔了气,“哎呦不行了,喘不上气了......”
“回来我娘便挨了好一顿板子,还是打屁股的那种哈哈哈哈...”
“我偷偷从窗户看见的,我娘一开始骂的有多凶,之后便哭的有多惨哈哈哈哈...”
何初白堆积的伤感面具在这一刻碎成了渣渣,小脸通黄的坐起身,试探出声:“或许,你爹不是在打你娘板子?”
“不可能!我娘...哈哈哈我娘哭的可惨了!”
真是纯洁的孩子,她还是不要荼毒望都的花朵了。
何初白咳嗽两声,点头以示赞同,“那应当确实是在打板子!”
“不过你爹对你娘占有欲太强了,去个花楼都要管,况且还是去探讨琴艺。”
“小白所言极是,我娘多次因此提出要和离,有一回甚至留下和离书跑去晚州找舅父。”
曾幼雯在一旁点头,说明真有这回事。
可想而知,铁定没成功,要么是被她爹用特殊方式逼回来的,要么是找人绑回来的。
“没成想我爹一不做二不休,向朝廷休了年假便连夜御马去晚州找我娘。”
真不愧是梦想做侠女的女子,一家子都不是寻常人。
“啧啧啧...当晚我娘又被打了一顿板子,我爹下手可重,打的我娘三天没下来床!后来跪下给我娘道歉了,这事最后便这样不了了之。”
何初白:...从今往后再也不能直视打板子。
“我爹可真狠,以后我可不会找这样的男子做丈夫,若是敢这样对我,我便纳其他男子入府。”林向甜很是替她娘不忿。
“甜甜说得没错,若是真的被打了,直接和离,便是他之后跪下也莫要原谅他,明白吗?”何初白生怕她们被以夫为天的思想腐化。
“不用我出手,我爹娘必定将他挫骨扬灰!”林向甜恶狠狠眯起眼睛。
实际上可爱到不行?(???)?
一旁的曾幼雯自是不必担心,殴打未来的朝廷命官?
幽冥已开,黑白无常将替他引路。
“你娘真想和离吗?若是如此,我便去求求我爹。”
“其实我也有些想不明白。”林向甜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