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姻缘节,何初白换上做好的水烟葳蕤碧蓝色丝衣,臂弯上挽着湖蓝色丝锦,像挽着一池春水。
三千青丝梳成了一个灵蛇垂云髻,发间最夺目的是一支满池娇嵌翡翠鬓钗,耳垂上挂着如意白珠耳坠,脚踩平素绡锦鞋。
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大小姐的打扮。
钟月黎绕着她点评了一番。
“肤若凝脂,颜如渥丹,走动间宛若清澈见底的池水在流动,妙极,妙极!”
一旁的丫鬟们也交口称赞着。
“是啊,娘娘真是好福气,自个生的花容月貌,公主也是这望都顶顶有名的美人。”茯苓笑道。
时满等人也跟着笑,屋内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时,钟月黎小腹一阵坠痛,像是亲戚来的前兆。
捂着腹部,钟月黎痛的弯下腰。
“娘,你怎么了?”
何初白急急去扶:“妙音、时满,快,扶娘去床上躺着。”
妙音等人也慌了神,急急要来扶。
钟月黎有气无力道:“妙音,月事条。”
妙音回神,是了,娘娘这个月的癸水还没来。
领命出了厢房,妙音直奔她和茯苓的耳房,娘娘的月事不准,月事条一向是常备在柜子里的。
这厢钟月黎穿好月事条,换好衣裳捂好汤婆子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这月事来的可太及时了,正愁没有理由让丫丫一人前去,这姻缘节她一个已婚妇女去算怎么回事?
她在,两人如何放得开手脚升温感情?
钟月黎笑眯眯道:“丫丫,娘这月事来了,疼的下不来床,这晚上的节日恐怕......”
何初白试探道:“娘的意思是?”
“娘看这衣裳、首饰都做好了,今晚定能一鸣惊人,有时满和南鹊在,想必也不会太寂寞,娘就不陪你去了。”
“不可,娘还在床上疼痛难忍,女儿怎可独自一人玩乐全然不顾娘的感受,小白定要留在府中随侍娘左右。”笑话,谁要去相亲谁去,本姑娘是不会被臭男人迷惑的。
钟月黎端出长辈的架子:“你今日不去便不仅是糟蹋了娘用心准备衣裳的心意,更是伤了娘为人父母的心。”
何初白还想撒娇逃避:“娘~”
见钟月黎不为所动,何初白无法只得答应。
罢了,都是那道长妖言惑众,害得她米虫的生活遭到了极大的冲击。
因着主子要出门,公主府的晚膳便提前了些许,然何初白没什么胃口,晚膳只吃了一碗饭就恹恹放下了碗筷。
钟月黎瞧着她的孩子行径不觉好笑,知道少吃点以免影响身材,这孩子真懂事。
几番拖延之下,何初白只得向钟月黎告别。
“娘,我走了~”
钟月黎挥挥手帕:“慢走~”
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府门前,何初白正欲上马车,一辆路过的马车上的帷裳突然被人掀开。
何初白与车上之人正对上眼,瞧着她的神色变得惊喜激动起来。
“停车!”
马车稳稳当当停住了,从马车上下来两个妙龄女子。
一个是小白莲,何初白认得,这另一个嘛,也是姝色,但她却没印象,想来原身也是不认识,不过原身就没什么朋友,倒也无形降低了她社交的难度。
这女子和小白莲坐同一辆马车,想来就是她表姐,那位林家小姐。
不过人家也没叫住她,她是装作没看见进马车里去还是继续站着寒暄一下?
正想着,那两姐妹就朝着何初白来了。
“参见公主殿下!”
“平身。”
“公主,这便是幼雯表姐林家小姐——林向甜。”好甜的名字( ? 3?)?,人也可爱的紧,这两个姐妹花真是各有特色,不知要俘去望都多少少年郎的心。
“公主今日盛装打扮,也是要去参加姻缘节吗?”这林家小姐可可爱爱的,倒是一点不见外。
“是啊,你们也要去参加吗,要不要与本公主同行?”
“好啊!能与公主同行,是臣女们的福分。”
我只是客套一下啊喂,你都这么问我了,我能骗你说不是?到时街上碰见了就是我的社死现场!
曾幼雯在一旁浅笑算是默许。
“也好,还未报答公主的恩情,此番就由我来做东,邀请公主同游望都。”
何初白骑虎难下,只得答应。
坐在马车里,何初白不无苦恼,公主府这一片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前一个月窝居府中是以不用碰面。
可她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府中,以后出门少不得遇见,况且马上就是夏季,少不得有这样那样的宴会,看来认人要提上日程了。
何初白掀开帷裳,今日的望都确实热闹的紧。
叫卖声此起彼伏,光是蒸糖糕和糖葫芦就听见几个不同的声音,各家小贩都铆足了劲要压下同行的风头。
更有普通人家的年轻男子和女子想要抓住今日的机会挣一笔快钱,在路边摆了些小玩意,却不好意思叫卖,索性直接摆了块牌子在摊前。
却看得出来也是精心打扮过的,想来是准备收了摊就去参加节日。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深墙大院里的公子和小姐在今日街上比比皆是。
何初白眼里露出真切的笑意:“今日望都真是热闹。”
“可不是嘛,除了除岁和中秋,再没有更热闹的节日了。”南鹊显然是个闲不住的,对各种节日信手拈来。
时满这下算是抓住了她的小辫子。
“你个鬼丫头,怪不得每次姻缘节,你都身体抱恙,感情是偷溜出来过节了。”
“好时满,我哪次不是把最好的吃食和新奇的玩意给你?我是知道你待我的好的。”
“可你每次都跟我说是你托出府的婢女带的。”时满有些幽怨。
“这...确实是她们带的没错,我总不可能一个人出去。”
这下时满是真的炸毛了:“好啊,你们一个个的,全都瞒着我出府游玩。”
“主要是公主身边没你不行啊时满姐姐,您说是吧公主?”南鹊贫起嘴来连何初白也不放过。
“是啊时满姐姐,我可是非你不可。”
时满被两人闹了个大红脸,装出来的埋怨也烟消云散。
主仆玩闹间,马车已到了专门划定给今日举办节日的街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