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吴妍希都待在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
每日,除了在电脑答题,就是在菜园子里和秧苗作战,她基本上没有地方可以闲逛。
这里也没有人交流,让她一度觉得这样的生活,和自己没离婚之前的生活,没有区别。
以前也是围着厨房和孩子、家庭转,每日除了孩子,基本上没有其他的人可以交流的。
之前,她不觉得那样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可是几天下来,她发现有些情况完全超乎自己的认知。
她渴望走出去,去看一看外面,感受风、触摸云。
渴望有人交流,哪怕是小孩子,甚至小动物都,不说话都可以。
渐渐的,她发现这些东西存在于幻想中。
一天又一天,她想撞墙,将脑子里那些渴望都销毁,当她处理破碎的额头时,脑子里满是平平安安和肚子里孩子身影。
对啊,肚子里的孩子,他可以和我说话啊。
她似乎想开了,将这个地方当成个可以交流的地方。
至此后,累了、空闲了、想那几个人的时候,她都会对肚子里的孩子说,从每天干什么、怎么想的、如何思念的,只要想到的,她都会轻声说出来,几乎把看到的、想到的、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的告诉了他。
其实,她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自己因狭小空间带来的后遗症,却因此少了些忧愁,多了点自在。
现在的她,每天除种菜、答题,就是和孩子说话。
日子转眼过去了,回过头来,吴研希惊觉自己居然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熬过去了。
时间长的过去得很快,前两天容易混,后面的日子就靠熬,很多人都不知道还能熬多久久,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坚持下去,反正就在小房间待着。
这天,吴研希照旧和孩子说话,恍惚觉得肚子非常疼。
她捧着着肚子不停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快救救我的孩子。”
可是,回应她的是深深庭院,没有人开门,没有人突然降临。
或许,她的喊声太过凄厉,隔壁选手听不下去,骂骂咧咧踢门、踢墙壁,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好奇异常。
“你个孕妇,既然决定代替家族来参赛了,就是提前知道里面的凶险,都有风险提示了,还鬼叫什么鬼叫。”
这还是说得好听点的,不好听的更多,总之大家统一意见是:你不参赛,我们大家要参赛的,请闭嘴。
被人骂的吴妍希,没有力气还嘴,不过幸好还没有真正到临产时刻。
她这几天心情抑郁,才导致的肚子下坠疼痛,所以没过一会儿,他好一些。
她才意识到,自己忽略自己身体有些严重。
她盘算着生老三的时间,怎么算都还在这里,看来没有人会帮自己,无助之感蔓延了全身。
她不停暗示自己,要为了宝宝强大起来,可是在这样环境里,她没办法让自己完全心平气和的。
等她肚子好了一点,来到了摄像头跟前,不停的挥手做动作。
她不知道摄像头是不是有声音,只要是个人,看她不停肚子动作,基本上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现在希望的是,这时候恰好有人能够得到看。
此时,看监控的人确实看到了,他对这个大着肚子来参赛的女人,心生同情,但得汇报到上一级。
他对旁边的同事说:“你帮我看着下,我去跟龙婆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旁边的同事嗤笑:“这些人都是为家族的荣誉而战的,就算怀孕了怎么样,被送进来了,说明她自己同意为荣誉而战。就算你去汇报,怎么也得将选拔赛参比完。”
“我知道,但我们得给她提供一些便利,比如说医生之类的吧,万一大生产大出血怎么办?”
“就你能想到,难道龙爷龙婆他们想不到吗?不,他们肯定想到了,但是他们都没有说这话,你多此一举,还想不想干了?”
那人嗤之以鼻,非常嫌弃语调继续。
“另外,我觉得这女人明知道选拔赛过程残酷,还来参加,就说明她完全不将自己的肚子当一回事,对于这种没有母性光辉的人,我们为什么要去搭救?”
那人转念一想,确实也是。
人家当事人都不当一回事,再说又没有这种先例,他实在没办法为其争取到过多的福利。
既然已经选择了参加选拔赛,那就一路走到黑吧。
他又坐下来监视着这里的一切。
仔细观察后,他对同事讲:“唉,你看到没?那孕妇的秧苗,好像比其他的人长得快一些。”
“有吗?你不会是没帮到她,就想到这一点,让她引起龙婆他们的注意吧。你是没被婉儿打怕是不是?”
那人挠挠头,缩了缩脖子,不再关注这里,全方面扫视着监控,以防特殊事件发生。
吴妍希在摄像头前蹦跶了好几天,依然没有人来关心一下。
一眨眼,第一轮选拔赛过去了10天,她感觉自己种的东西已经可以吃了,便不再小心翼翼。
她或从空间里拿东西,或摘园子里的,总之填饱自己的肚子。
一时间,除了孤独和黑夜的恐惧,日子倒也过得去。
她没有再次到那个摄像头前蹦跶,她对农之颠的冷漠有了新的认识。
一天天时光折磨,消耗掉她大部分美好善良。
说起来,‘熬过来了’四个字概括所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一个人面对黑暗未知的恐惧。
她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没有没有金手指,自己会不会堕落、会不会轻生?
她内心坚固的城墙,一天接一天的坍塌。
原本对代替华铎斐参加选拔赛的事情,她能平淡对之,觉得为他冒险很值得,现在很不甘心。
她想知道他有没有参与到骗自己进来行列。
可原本无他,可那天他到场了。
到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加相信,他是要进来的吗?
否则,自己为何会心疼,迫不及待代替他进来。
她内心冒出了一丝仇恨的嫩芽,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嫩芽好像在长大。
夜深人静,她回想那人的好,一把将这支嫩芽掐断,可是回想到他联合亲人骗自己行径,便疯长。
冒出来,她便掐,掐没了,它就长。
一边善良,一边仇恨,天使和魔鬼此起彼伏,在黑暗无助里日复一日的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