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破裂的同时，前方通道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就这么把他放了。”
声音中蕴含着莫名的怒气。
蒋今年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缓缓转过身，这声音他太熟悉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在这里听到它。
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是赵年。
可是没有如果，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他心中早已有了结论，但当事情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不太想接受。
蒋今年用一副平静的语气说道：“赵年。”
很奇怪，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咬牙切齿的，但说出口竟然出奇的冷静。
“好久不见。”其实也没有很久，赵年双手插袋，缓缓走来。
穿着黑西装，打着领结，梳着大背头，还是这么的一丝不苟，可是再看，却有种莫名的陌生感。
“为什么。”蒋今年淡淡问道。
没有破口大骂，更没有寒暄，也没有其他可以叙旧的话语，只有简简单单的“为什么”三个字。
赵年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还习惯性地递给蒋今年一根。
不过蒋今年这次没有伸手去接，不是什么人递的烟都可以拿来抽的。
亲朋好友的烟可以抽，陌生人的烟也可以抽，但叛徒不在此列。
赵年收起香烟，吐出一口烟雾后，说道：“事到如今，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也不存在什么反转，我的确是新教的人。”
“那就先把你打残了，再带回去，给大家一个交代。”马力手中墨金剑指着赵年的鼻尖。
后者无动于衷，似是有恃无恐：“马力，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这里的附身者对付你们两个绰绰有余。”
“那你为什么还不呼唤你那群‘队友’，你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专门来跟我们叙旧的吧。”蒋今年特意在‘队友’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赵年将还没抽到一半的烟扔在脚下，踩了两下，目光绕过蒋今年和马力，看向他们身后的囚犯：“本来我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说实话，我还是低估你了，你成长得很快，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出现在这地牢，对我来说，这里的人死光了我也不在乎，唯独他不能有事。”
蒋今年皱着眉头，他有点搞不懂赵年是什么意思，便听他继续开口说着，语气中充满了从未在灵科院众人面前出现过的暴怒，又夹杂着滔天的恨意：
“我要让他，生生世世，生不如死。”
这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透出来的。
身后的囚犯挣扎着靠在墙上坐了起来，嘴里还叼着蒋今年留给他的压缩饼干，戏谑道：“唔，好玩，好精彩的狗咬狗戏码，你们继续。”
“他是谁？”蒋今年问道。
“他是谁。”赵年扶着额头冷声笑着，边笑边摇头：“他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啊。”
“你们不是都想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们。”
“三年前，导致大杭分部团灭的真凶就是你们身后这位，拘灵人。”
蒋今年和马力同时震惊到瞳孔一缩，前者是震惊于这神秘人竟然以一己之力就团灭了灵科院的一个分部，那他刚才所说的消灭新教恐怕真的不是无的放矢。
拘灵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组织啊。
马力则震惊于他拘灵人的身份：“不可能，他要是拘灵人的话，凭你，凭新教怎么可能有实力将他囚禁于此。”
看来马力是知道拘灵人这回事的。
赵年冷声道：“你们以为以前的大杭很弱吗，凭一个排名第四的分部的力量，就算他是拘灵人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只可惜啊，当初被新教捷足先登，将重伤的他掳走了。”
“哦，对了，今年还不知道拘灵人是怎么回事吧，要不马力你解释解释？”
马力冷冷地看着赵年，开口道：“拘灵人的档案在灵科院里也是保密等级较高的，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拘灵人是自古就存在的一个神秘组织，其年代久远到无法考证，比当今存世的任何世家和组织都要久远。”
“他们目的不详，人数不详，能力不详，地址不祥，总之极其神秘，全世界各地都有可能出现他们的身影，唯二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实力都不低于四魄境，而且他们会拘捕强大的灵体，甚至通过猎杀强者来获取其身上的灵体。”
这时候，身后那拘灵人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喂喂，别把我们说的这么可怕好吗，我们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好吧，可不是那种无恶不作之人。”
“至于大杭那群人嘛，嘿嘿，我可是警告过他们的，谁让他们不听，我只好全部杀了。”
蒋今年好奇地看了一眼拘灵人，很难想象这个几乎残废的老头竟然是一个四魄境，甚至四魄之上的高手。
但说实话他对拘灵人的强大，感受还不是太深，毕竟他才刚加入这个圈子没多久，都没见过除了黄sir以外的顶尖的那批附身者，甚至黄sir给他的感觉也很奇怪，有一种既强又不强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对上位者的敬畏。
至于大杭分部曾经被这个拘灵人团灭的事，他不是当事者，做不到感同身受。
正在蒋今年感慨的时候，赵年突然伸手呈枪状，“砰”的一声，射出一颗泡泡子弹，打在拘灵人的大腿上，让他闷哼一声。
同时，马力的剑挺近一分，抵着赵年的脖子：“别乱动。”
赵年立时将双手举着，在肩膀的位置。
蒋今年则移了下脚步，将地牢挡在身后，不是他同情那位拘灵人，而是他见不得赵年虐待此人。
既然有深仇大恨，要么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要么干脆杀了他，他接受不了这种无休止的虐待。
虐待人的人必然有着难以消除的心魔。
而且，他不是大杭老的那批人，
“所以，你就投靠了新教？”蒋今年问，他甚至还希望获得肯定的回答，这样，或许他觉得自己还能理解赵年的立场。
赵年或许没那么可恶？
“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赵年脸色透露着一股厌恶：“比起拘灵人，灵科院更让我恶心，当初大海市明明可以及时支援的，大杭也不会团灭，可是他们竟然故意拖时间，就为了让大杭多消耗一会，好让他们的名次稳定保持在前三。”
“就为了这种理由，多么的恶心啊，灵科院真是腐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