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扣住薛沥池冰冷的手指,想将他的手指掰开。可不管她怎么使劲,薛沥池的手指就像是道道铁箍,牢牢粘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根本就不能撼动分毫。
就在苏佰乐呼吸难以为继之时,一道黄符朝薛沥池的面门飞了过来。
薛沥池想都没想,举起苏佰乐就迎着黄符扔了过去。
苏佰乐心里顿时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本来她穿越到这里被人配冥婚就很惨了,谁想得到,自己竟然还能有被人肉炸-弹!
姓薛的,我记住你了,你最好祈祷你别落在我的手上!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
耳边有风呼呼吹过,只是一眨眼,苏佰乐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秦褚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将她交给身边一个青衣女子。
女子扶住苏佰乐,苏佰乐缓了缓站稳后对其笑道:“谢谢姐姐。”
沈可心手持冷剑,神色木然地冲她点点头,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着眼前的薛沥池。
薛沥池面无表情地盯着秦褚,喝道:“世间女子本就是男子的附庸物,别说我只是要个女子配冥婚,我就是吸了她们的生魂,你又能奈我何?”
“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你就不怕我铲平万奎阁!”
秦褚没说话,手上的金钱剑忽然暴涨数寸,朝薛沥池攻了过去。
薛沥池迎上去,仅凭肉掌就和秦褚打得难舍难分。
这两人打了起来,从府邸里飘出来的十几盏灯笼忽然齐刷刷的朝苏佰乐袭了过来。
面对这种低级鬼物,苏佰乐丝毫不惧,没等沈可心反应过来,抢了她手上的剑,对着那十几盏灯笼就刺了过去。
她有些郁闷。
自己穿越过来,手上一没有趁手的兵器,二连自己用来装朱砂、黄符、桃木等等法器的背包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所以,即使她知道自己穿越了以后,她也只能暂时当个缩头乌龟。
而眼下就不同了。
有人帮自己,而自己一拿起剑,那个令无数鬼怪妖物闻风丧胆的苏佰乐又回来了。
她身姿轻盈,体态优雅,即使是手持冷剑砍杀鬼物时,也同样英气逼人。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的头上还戴着沉重的凤冠,总是给她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身上里三层外三层厚重的喜服也阻碍了她的施展。
这些古人,真是绝绝子。
结婚就结婚,没事将自己裹这么多层做什么!
粽子都不带这么包的!
沈可心目瞪口呆的看着苏佰乐和飘在空中的灯笼打斗,眼里流露出一丝怪异的光芒来。
“连你我都看不到那些鬼物的存在,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感觉她能看到它们似的?”
苏佰乐没有注意到,沈可心身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青衣小厮打扮的男子。
落盛瞥了苏佰乐一眼,“这世上奇人异士不知几何。可芯,我看她似乎不需要帮助,我们去帮少主,那姓薛的法力可一点都不弱。”
沈可心略一沉思,委屈巴巴地指着正上下翻飞的苏佰乐,告状:“可她将我的剑抢走了。”
万奎阁规矩,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剑在万奎阁是地位和荣耀的象征,更代表了万奎阁在江湖上的份量。
这些年,她跟着少主走南闯北,手上的剑从来都没被人抢走过,她也一直将其视若珍宝,从来没让它离开过自己半步。
而今天,这个看似柔弱无力的女子趁她不备,竟然将她的剑抢走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
若是少主怪罪下来,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落盛挑眉,拍拍她的肩膀揶揄道:“没事,待会少主人怪罪下来,顶多只罚你打扫半年的茅厕。这种事情,这些年你可没少干。”
沈可心小嘴一瘪,正要发飚,落盛一个跳跃就朝薛沥池攻了过去。
有了落盛的加入,薛沥池压力大增。
秦、落两人的配合相当默契,不需要过多言语,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就心领神会。
对面这种状况,薛沥池且战且退,却又不甘地朝苏佰乐的方向望了一眼,最终,没等到秦褚杀招赶到,他整个人忽然消失不见,他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秦褚,这笔账我且先记下,他日,定当百倍千倍讨回来!”
平地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原本和苏佰乐对战的灯笼怪们忽然也跟着一起消失不见。
苏佰乐一剑刺了个空,正疑惑间,忽然瞥到原本那座辉煌的府邸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座长满杂草却没有立碑的孤坟。
正当苏佰乐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薛沥池的那幽怨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娘子,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到那时,我们一定能做一对神仙眷侣!”
苏佰乐心陡地一沉,听这家伙的话,难不成是不打算放过自己?
秦褚远远的扫了沈可心一眼,沈可心垂着头局促不安地朝他缓缓挪去,经过苏佰乐身边时,还不忘狠狠剜了她一眼。
都怪这个死丫头,没事抢自己的剑做什么!
现在好了,要是少主人怪罪下来,打扫半年茅厕的惩罚肯定逃不了。
令她意外的是,秦褚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剑不见了,而是朝苏佰乐走了过去。
“这位小姐,这里不安全,你还是早些离开吧。”
看着他放下话就要走,苏佰乐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一扫而空,连忙喊住了他:“哎,你等等。”
苏佰乐拽住秦褚的衣袖,问道:“你这就要走吗?”
秦褚剑眉微蹙,不悦地朝她接着自己衣袖的位置扫了一眼:“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何意?”
落盛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个,叹息道:“完了,又一个小娘子被我们少主迷住了。”
他除了是万奎阁的少主,更是一个貌若潘安的美男子。
万奎阁少主秦褚,六岁吟诗,七岁拿剑,更以十五的年纪打破了大晋朝最年轻的探花郎记录。
这些年他因管理万奎阁而辞官遁走江湖,但是在京城这个权贵滔天的地方,依然有着他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