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尼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呆滞。
他似乎想到了某些可能性,但是却无法将这些线索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比起深入地思考,设计出一个完美的策略来说,现在占据在他内心中更多的,是对阿蟹的钦佩。
才刚刚来到这里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想出了这样的必胜法。
看看,这个就叫专业……
阿蟹笑了笑,继续说道:
"首先,客户要去哪里找,我想你多少应该已经想到了。对吗?"
巴尼点了点头,回答道:
"就去典当行的门口等着,等那些准备去典当的人。对吧?"
"不错!这也就是你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尤其是那些在盯着典当行的大门,却踌躇不决的人,就是我们最好的客户。"
巴尼连连点头。
越是害怕承受失去手指这些痛苦的人,越容易把自己的号码交出来,借钱换来最后一搏的机会。
阿蟹的眼前出现了汤秦周的影子。
刚才说的这些,就是阿蟹在观察了他的言行之后,从蛛丝马迹中推算出来的,汤秦周正在使用的策略。
这个必胜法,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汤秦周就像一只毒蜘蛛一样,慢慢编织着这张网。
随着网越来越大,陷入网中的猎物也越来越多。
就像一个游戏角色的台词那样:
蛛网之内,只有蜘蛛才能安然无恙。
汤秦周就趴在蛛网的中心,一直对这些猎物吸血敲髓。
如果有必要的话,阿蟹倒也不介意做一只比汤秦周更毒的蜘蛛。
阿蟹继续说道:
"随着’业务’的开展,我们手里掌握的其他乘客的号码会越来越多。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去找娱乐场经理的时候了。"
"什么意思?怎么找?"
阿蟹冷冷地回答道:
"这个你不用操心……有八小时的时间,在这间赌场里找出那个娱乐场经理,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巴尼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这个男人,又开始在说一些自吹自擂的话了。
但是阿蟹之前有类似的言行时,要么是出人意料地说到做到了,要么是用谎言来掩饰他真实的目的。
纯粹的吹牛,似乎并不是这个男人的习惯。
巴尼努力地思考着,渐渐想到了一些端倪。
他赶紧问道:
"你说的是你之前用的’冷读术’吗?如果一个人被抽到成为娱乐场经理,那么就会跟之前的行为表现出差异?你就通过这些差异找到娱乐场经理?"
阿蟹冷冷地看着巴尼,并没有否认。
巴尼一边绞尽脑汁思索,一边继续说道:
"就算你真的能认出哪个人是娱乐场经理,可是怎么能知道他的号……噢!我明白了……!"
他已经想通了这里面的逻辑。
怪不得阿蟹刚才说,要等到掌握的号码足够多的时候,再去找娱乐场经理。
巴尼看着阿蟹,有些兴奋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掌握的号码够多,那娱乐场经理早晚会随机到这些号码中的一个。
"到时候你只要找到谁的行为比较异常,就可以通过猜出娱乐场经理的号码获胜了!是这样吗?"
阿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这个巴尼,倒是还算有几分小聪明在身上。
巴尼一边用手摩挲着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通过"放贷"来增加资金这个办法,看起来非常完美。
寻找"客户",借出资金。
用对方的号码,也就是生命,来作为"抵押物"。
赢钱的客户,可以收回本金和盈利的一部分作为利息。
输钱的客户,逼迫他去典当行"典当"来收回本金。
即使是只做到这一步,这个方案就已经非常棒了。
收集资金活下去,然后耐心等待自己随机成为娱乐场经理,就大概率可以胜出了。
但是阿蟹还要更进一步,依靠"冷读术"来寻找娱乐场经理……
"冷读术"这个东西,真的有那么可靠吗?
万一错了怎么办?
输入娱乐场经理的号码,然后点击确定的那一刻,可是在赌命!
如果猜对了,娱乐场经理被处决,自己获胜离开死亡赌局。
如果猜错了……
那丧命的就是自己。
这个男人,真的有百分百的把握这样做吗?
还是说,他只是一个过度自负,又轻视生命,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的赌徒呢?
如果他是这样的人的话……
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其他人的命?
跟这样的人组队,相互拍下彼此的号码,成为相互依存的伙伴,是一个明智之举吗?
阿蟹观察着巴尼的神色,忽然说道:
"你是不是还有些担心,我的冷读术,到底有没有那么准确?"
巴尼愕然地看着阿蟹。
不管他能不能靠冷读术来找到娱乐场经理,反正是能把自己的心事给读出来了。
阿蟹继续说道:
"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在意。首先,我绝对不会读错!其次,即使错了,也没关系,因为错了也绝对不会死。"
"为什么?"
巴尼奇怪地问道。
猜错了,凭什么不死?
他十分清楚一件事:
希望方舟号上,死亡赌局的规则,绝对不会动摇。
这是"那位大人"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