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底牌是正常人!"朴社长大声地说道。
"什么?"肌肉男惊讶地差点儿把椅子坐翻。
这几分钟发生的事情,件件都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肌肉男的大脑,已经完全负载不了这么多的信息。
眼前的局势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一片混乱。
"是不是发错牌了?"肌肉男喃喃自语道:"难道有四张正常人牌?"
原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最担心的情况到底还是发生了。
老赌虫则是一脸茫然地看看朴社长,又看看阿蟹。
他跟肌肉男一样,完全搞不清楚现在在发生什么。
老猎的眼里发出了光。
难道阿蟹真的创造了奇迹?
莫非他的底牌是正常人,又骗了两个精神病人投给另一个精神病人?
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必你们也都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了,我没有任何说谎的理由。如果我的底牌是精神病人,我现在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朴社长朗声说道:
"现在我可以确定,有一个精神病人站错了队,投给了他的队友。我一直伪装成精神病人,就是在等这一刻。"
你以为你的伪装很成功吗?我老早就怀疑你了!原田暗自腹诽道。
到底那个站错队的精神病人队友是谁?
是他吗?原田恶狠狠地看向阿蟹。
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诡异,像个疯子。
他本人可能跟他的底牌一样,都是个精神病人。
难道是他?原田又看向老赌虫。
这个人自从上桌以来,不是瑟瑟发抖,就是唯唯诺诺。
这样的人,自然而然地就会走上扛推位。
如果他是自己的精神病人队友,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噩运要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我明明是优秀的学生,大使馆的工作人员。
只是因为沾上了赌博,欠下了一时还不上的债务,就要在这地狱深处,和一群垃圾死在一起吗?
这不公平!
不行!必须奋力一搏!
就像赌博一样,不到输得倾家荡产,绝不能放弃。
只要还活着,就有再翻本的机会!
原田当然不知道,就是他这样的想法,害了自己的一生。
即使是再优秀的人,沦为赌狗之后,也就失去基本的常识和逻辑思维能力了。
他认真观察着朴社长的一言一行。
现在只需要骗过这个人,就这一个人,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黑西装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
这局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普通的精神病院游戏流程,第一轮正常人阵营占优势,所以所有人都会说自己是正常人,精神病人也要伪装自己。
如果第一轮投票让一个正常人出局了,那么在第二轮双方阵营的优势和劣势逆转,所有人就会开始说自己是精神病人。
但是像现在这局这样,第二轮精神病人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手握决定性一票的人,居然公开说自己的底牌是正常人。
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黑西装仔细回味之前的游戏过程,觉得朴社长的底牌很有可能确实是正常人。
那么接下来的几分钟会发生什么,实在是令人期待。
朴社长接着说道:
"现在我希望1号和2号,各自说出自己的底牌是正常人的理由。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脸上也挂上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继续说道:
"刚刚伪装精神病人也很辛苦吧,我的队友!现在到了可以说出真实身份的时候了。"
"不管你怎么说,我的底牌是精神病人。"原田抢先说道。
无论如何,现在必须奋力一搏,必须要发言辩解。
如果默默无语,很可能面临等死的局面。
原田绝对不允许自己毫无反抗的死去。
"而且我相信你的底牌……呃,跟我的底牌是一样的!也是呃,精神病人。你只是在诈我们的身份。"他继续说道。
原田决定采用现在这个冒险的发言策略。
刚才他在精神病人的那条路上已经走得太远了,不能回头了。
说朴社长现在的行为是在诈身份,他自己都不相信。
如果现在转头又说自己的底牌是正常人,那是一种墙头草行为。
自己在第一轮装成正常人,下跪恳求老猎,第二轮又怒斥老猎,还跟现在手握生杀大权的朴社长争论了一番。
如果现在再说自己是正常人,那就是三次墙头草行为。
这样言语反复的人,很难取得别人的信任。
原田决定博一个反心态。
他在发言的时候,情绪,语速,停顿的位置,都是在向朴社长发出暗示。
"你的底牌是正常人,我说你是精神病人;我说我的底牌跟你一样也是精神病人,意思就是我们的的底牌是一样的!是同一个阵营的!
"你是正常人!我也是正常人!我们都在伪装!是一样的!"
至于朴社长到底是精神病人在伪装正常人诈身份,还是底牌真的是正常人,已经不重要了。
原田发言的重点是暗示朴社长,他的底牌跟朴社长是一样的。
他希望能把这个念头灌输到朴社长的脑海里。
虽然这种暗示很脆弱,但原田已经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他怎么也预料不到,这一轮掌握决定权的人居然是朴社长。
如果能提前进行铺垫,或者当初不和他针锋相对那一波,成功的概率可能会大很多。
朴社长神色复杂地看了原田几眼,视线转向老赌虫。
老赌虫依旧是一脸懵B。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无论如何,他知道自己总该说点儿什么了。
这是活下去的最后机会。
"我……我是正常人。你们不都知道我的底牌是……是正常人吗?既然你是正常人,投他就行了。投他咱们就赢了!"
老赌虫选择相信朴社长说的话。
他也不像原田那样,能想出朴社长诈身份的操作逻辑。
他本来就不聪明的头脑,已经大半被恐惧占据。
所以刚才在千夫所指的时候,老赌虫才会被吓得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为自己辩解。
朴社长单手握拳,把拳头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挡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闻着自己拳头上传来的气味,凝神思索着。
朴社长必须要从老赌虫和原田的只言片语中,找到关键的线索,投出自己决定性的一票。
投到精神病人,就是逆风翻盘;投到正常人,就是坠入深渊。
老猎看着朴社长的样子,心里默默感叹。
在剩下的几分钟里,朴社长成了场上的"王",掌握着生杀大权。
曾经的"王"是老猎,第二轮"王权"就转移到阿蟹的手里。
没想到第二轮投票还没结束,就又产生了新的"王"。
现在已经进入了朴社长的时代。
老猎瞟了一眼阿蟹。
难道在这种关键时刻,这个男人会什么都不做吗?
原田也在飞快地思考着。
假如朴社长的身份真的是正常人,自己想扭转之前的印象简直难如登天。
更可怕的是,朴社长也有可能是精神病人底牌在打反心态。
这种时候,要用怎样的发言才能让他不投票给自己呢?
原田抬头看了一眼圆桌中间全息投影的倒计时,还剩下3分56秒。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想到说服朴社长的办法吗?
原田忽然灵机一动,心底又生一计。
剩余时间短,也未必就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