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嫁娘一点儿不觉得紧张,只觉得心里欢喜。
待她眼前忽然有了亮光,映辞下意识抬起头,便见到了与她一般一身红衣的花满楼。
她笑得眉眼弯弯,“七童。”
忽地,花满楼也不觉得紧张了。他微微笑着,将红盖头轻轻掀开完,去到桌边顺手放下,又将桌上的酒已倒好的酒小心端了过来。
花满楼将其中一杯递了过去,映辞笑着接下。
她知道的,这是合卺酒。
合卺之酒,饮之得长辈祝福,也允同甘共苦与永不分离之诺。
新婚的小夫妻俩手臂交缠,一同饮尽了杯中酒。
初尝酒的滋味,映辞本能想皱眉,可想起今日是充斥着喜意的日子,又轻轻舒缓了眉头。
花满楼失笑,“好喝么?”
她轻轻摇头,连带着头上的步遥、钗子微微晃动,也让映辞忽然又想起了这头上的重量。
“这些可以拆了么?”她问得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不自觉便软了语气,“我都戴了快一整天了。”
花满楼嘴角笑意再升,“我来帮你。”
“好。”她轻快地应了一声,与他一起将她发间的珠钗全都取了下来。等头上松快下来了,映辞也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
也是这时,她披散着头发,他的手还在她的发间,床幔之中的气氛,似乎就有了些若有若无地变化……
不知是何时,他们之间不知不觉挨得极近。鼻与鼻之间不过是半指的距离,他们未曾唇齿相依,却在呼吸缠绕间极近纠缠。
头一次,映辞突然觉得,七童身上多了些别样的危险。
只是,不等她反应过来退开,两唇相接,仿佛是开启了什么了不得的关卡。带着几分不可违抗的强势,有人唇齿间肆意作乱,连带着姑娘有些无力承受,只能无力地拉扯着夫君的衣襟……
纱帐不知何时已被人轻轻放下,帐内的人儿长发丝丝缕缕痴缠,里间的衣衫隐约可见件件褪落至床边……
有道是花烛绕春色,红帐人影绰。这新房内的龙凤红烛一直燃着,直至天色将明,蜡被燃尽,这才缓缓熄灭了灯火。
迷糊间,映辞似乎听见了房门外有人影走动,只是动作轻,她也听不大真切。
背上有只手轻轻安抚,她很快又重新睡了过去,等真正清醒过来,天色已然是大亮了。
盯着床顶半天,映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昨日已成婚了……
面上的红云来得并不突兀,映辞慢慢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已是穿好了里衣。
“可要再歇歇?”
映辞微愣,下意识偏过头去瞧了一眼,脸上也不知是羞还是别的,总归是佯装镇定问道:“可是,不是说今早该去敬茶的么?”
“无妨。”花满楼唇边地笑意略深,极为自然地帮着她一起将身上的收拾规整,“爹这些日子还得喝药调理,起得本就不算早,我们现在慢慢过去也来得及。”
何况,花满楼一早便知道,爹昨夜还去抱着娘的牌位说了大半宿的话。至于六位兄长和嫂嫂们……早有下人过来传过话了,说是让慢慢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