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常漫天似有所感,猛然回头,可他的眼睛已看得见那两跟冲他眼睛而来的绣花针。
但是,他还看得见!
有人出手帮了他。
明明是大热的天,常漫天的额头上却已全是豆大的汗滴,他的后背也已被冷汗浸湿。
原来,络腮胡子的针已被石子打到了一边的树上钉着,而他这人也已跟陆小凤交起手来。
“劫镖便劫镖,要绣人家的眼睛未免太过分了。”
陆小凤其实少有生气的时候,可今日这络腮胡子做的事情实在是犯了他的忌讳。
要做的事被陆小凤这么横插一杠,络腮胡子眼里闪过一瞬间的错愕。出于某些顾忌,他下手不算狠,更像是想赶紧脱身。
不过,他的意图同样被陆小凤察觉,陆小凤的脑袋已经开始思索起来。
他们焦灼之时,花满楼和映辞也已经下了马。
花满楼皱眉,映辞已与他说道:“陆小凤和一个穿着女人衣服和红鞋子的男人打起来了。”
红鞋子,这三个字实在对花满楼和陆小凤来说都有些敏感。
陆小凤下意识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了对面这人脸上那双大得出奇的红色绣花鞋,还有鞋面上那栩栩如生的黑色猫头鹰。
这算什么?
陆小凤确信跟自己交手的人是个男人。
莫非这个“红鞋子”的组织里面有男人也有女人?还是说这个男人是故意借了红鞋子的名头?
不管怎样,陆小凤已经不准备放走这个人。
这人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何况这个人劫的是镇远镖局保的镖。恰好,他和镇远镖局两位镖头都有些交情。
常漫天已抱拳道:“花公子,还有这位姑娘。”
陆小凤的样子不像是吃力,只是有些僵持不下罢了。
花满楼回礼道:“常镖头,许久不见。”
“常镖头。”映辞颔首道。
常漫天苦笑:“倒叫花公子看笑话了,今天点子硬,幸得陆大侠相救,我这双眼睛才能保住。”
闻言花满楼的眉头便是狠狠一皱,“莫非镖队里已有人被刺伤了眼睛?”
他方才过来,闻到血腥味时只以为是镖队里有人伤了。
常漫天苦笑,老赵却已哑着声音道:“花公子说得不错,我老赵刚成了瞎子。”
花满楼沉默了。
他自己便是个瞎子,自然是痛恨这样故意刺伤人眼睛的恶人。
“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狠毒?”映辞也已皱了眉头。她瞧见了,七童生气了。
不过,莫说七童,就连她听见这样的事情也觉得可怖。
她已朝老赵走去,“我能看看你的伤么?”
“姑娘会医?”
“会。”映辞点头。
花满楼也到了她身旁,“她的医术不比杭州城里的老大夫差。”
花满楼不会说谎的,老赵信得过。“那就麻烦姑娘帮我瞧瞧我这眼睛还有救没有。”
话虽如此,可老赵心知肚明。他的眼睛已被那人查过了,救不回来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小心查看了老赵的眼睛之后,映辞只得默默从袖袋里摸出一瓶止痛的药膏送到了老赵身旁的人手上。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