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飘来的歌声似是凄凉又似是诉说，但无人去倾听歌词，只陆小凤问道：“这是谁在唱歌？”
映辞轻声道：“是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这个已神秘失踪了的少女，怎么会又忽然出现在这里？
何况，月夜荒山，一个人躲在这儿唱凄凉怨曲……她这歌是唱给谁听的？
陆小凤并没有再问下去，一群人默契地循着夜色中的烛光往前，最后由陆小凤最先到了这间庙宇面前。
这间庙宇不大，供奉的也不知道是山神还是土地。
且，就在他们抵达之时，庙宇之中的歌声已经突兀地停了，安静来得突然又怪异。
陆小凤皱眉，“她若是特地唱给我们听的，不应该会走。”
可是，如今庙里的烛火还亮着，却已经看不见半个人影。
庙里供奉的神像面前，油漆剥落的神案上有个破旧的铜盆，盆里盛满了清水，水上还漂浮着一缕乌丝。
陆小凤凝视着这缕发丝，“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梳头，显然是个很爱漂亮的女孩子。”
这话并没有人回应。
庙宇破败，此时有夜风吹过，这黑面神像忽然裂开了。
花满楼也好，念南音也罢，他们都挡在了映辞身前，将这姑娘护得好好的。
神像碎裂，尘土弥漫。
但尘土飞扬之中，陆小凤忽然看清了神像后墙壁上被挂在半空中人。
一个死人，也是一个熟人。
这人身上的血渍还没干，一对判官笔从他胸膛插过将他钉在墙上，判官笔飘扬着两条眼熟的黄麻布。
“以血还血”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榜样”
也是眼熟的两句话。
陆小凤低声道：“孤独方。”
真巧，两个要寻青衣楼报仇的人都已丧命。
陆小凤的怒气任谁都感受得到。
花满楼已沉吟道：“上官飞燕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又为何要唱歌引我们过来？”
“还有，”映辞补充道：“她的歌声里并没有勉强，也没有求救。”
一个人的情绪是很难隐藏的，他们并不是太关心上官飞燕，不会关心则乱，所以这些细致的地方并没有被忽略掉。
陆小凤眉头紧锁，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上官家的人，简直一个比一个奇怪。
上官飞燕的事情是个谜，这个谜暂且解不出来。
映辞又道：“或许你该回去一趟，上官雪儿应当已经有收获了。”
那个小女孩儿固执得很，应当已经发现了那具不知名的尸体。就是不知，那人到底是谁。
这个提议着实不错，陆小凤留了一个地址给他们便离开了，他的红色披风很快消失在了夜里。
他离开了，庙宇里便只剩下三个人。
恰好，他们三个都是不怕死人的人，有些话在这里说也就无所谓合适不合适。
打破安静的人是花满楼。
“念姑娘。”
“花公子想问什么？”
“念姑娘不是这里的人？”
这问叫人惊讶，却又在念南音的意料之中。毕竟黄昏初见之时，她便已看出了花满楼与映辞的关系不同寻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