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嘶哑又浑厚,难以想象这样一具枯瘦,垂垂老矣的身体怎么能发出这样的嘶喊。
几个士兵以为是有人要伤害将军,拿出刀上前,呼延霖抬手阻止,
“你们先出去。”士兵见这人年纪那么大,服从命令顺便把老板娘夫妇一起请了出去。
王老爹朝呼延霖跪下不住磕头,热泪盈眶,“将军,总算是见到您,死也无憾了。”
呼延霖扶着王老爹坐起来,秦姝递过去一张帕子,
“将军可还记得当初在琼山作战的时候,您救的那个放牛老人。”
王老爹所说的那场战役是呼延霖第一次担任主帅,东凛人数众多,呼延霖靠着地形优势拼死一搏才取胜的,其中过程极其凶险,也是因为这次他成功获得大家认可。
“当然记得,原来您是那个放牛老伯。”
当初埋伏的时候发现一个放牛的老人坠落山坡,急需治疗,东凛的队伍就在山下,呼延霖的人手也不够。两难之际,他还是选择抽出几个人绕远路带老人下山。
见呼延霖想起来,王老爹激动不已,一把握住呼延霖的手,后者没有一丝嫌弃 ,“正是老朽,没想到将军还记得。”
呼延霖问道, “记得当初我派人将您带下去,大夫说好生休养就没事,为何如今?”
老人叹气,想要说什么又放弃了。
呼延霖察觉到隐情,握住他的手,“王老伯,您尽管说。”
王老爹深深叹了口气,“犹记将军恩情,老朽回家后休养许久几个月便恢复如初,过了段安生日子。
身体好转后得知是呼延将军的名号,想着去天水卖掉黄牛,顺便见见将军。
临到城门才知晓将军早已回去,觉得可惜,待了十几日没有消息不得不回,便想着去城中卖掉黄牛颐养天年。
没想遇到个泼皮无赖,要低价将牛买走,那老黄牛陪老朽多年,自然不愿,谁知那人竟当街用木棍活活打死了老黄牛。”
说到黄牛的死,老王爹忍不住落泪。
呼延霖沉下脸,压制住情绪,“老伯没想着报官吗?”
“报官?”王老爹无奈摇头,“这只腿就是被天水的县令下令打断的,要不是遇上好心人见我可怜找了辆车,哪里能回来。”
听到如此惨无人道,颠倒黑白的事情。
呼延霖眼中戾气涌起,秦姝既可怜老伯的遭遇,又觉得那群人真不是人。
仗着天高皇帝远,勾结县官,横行霸道,实在不可饶恕,天理难容!
在呼延霖的追问下得知欺负王老爹的人是在天水开药铺的马家长子马绍乾,还有仗着年纪大,经验足,早就对呼延霖不满的副将黄全。
呼延霖找人把王老爹送回家,给了些银两,又专门给老板娘许多银两让她帮忙照顾王老爹。、
满腔怒火的呼延霖决定趁着天黑出发,先一步到达天水,
“ 将军,你小心些。”秦姝朝他摆手。
呼延霖将秦姝脖子上的围巾拉紧,“夫人,别担心明天来接你。”
呼延霖带着人快马加鞭赶到天水,与提早到达的亲卫接头,带着卫山几人直接闯入军营。
看守的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呼延霖,吓得说不出话,更不用说阻拦和传递消息。
呼延霖命人拿下看守小兵,带着人直奔黄全营帐,从外面就能听见里面的淫靡之音,帐篷外有两个人守着,歪歪扭扭站着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直到呼延霖走到他们面前才反应过来,卫山带着人堵住他们的嘴巴。
呼延霖下马进去,不过半刻,利剑出鞘,白色的营帐上洒落一道血痕。
沉迷酒色许久的黄全早被掏空身体,作为将士时刻要带在身边的剑被高高挂起来。危急之际,连剑都没碰到就死于呼延霖剑下。
何尝不是自作自受呢。
刚才还浓情蜜意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妓女放声尖叫,声音吵醒沉睡的士兵,围聚在黄全帐篷前,看到熟悉的战马,就知道将军回来了,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齐喊,
“恭迎将军!”
卫山进来将女人打昏拖走。
半刻过后,接到消息的天水县令齐通匆匆赶来,满脸堆笑,“不知将军回来,有失远迎,去寒舍吃顿便如何?”
坐在主位的呼延霖转过身,那眼睛一扫原本还抬着头的齐通如触火一般立马低头,
“齐大人这便饭我可吃不起。”呼延霖走下来,靴子发出沉重的声音,像是踩在齐通心上。
没人能面对暴怒的呼延霖,齐通无比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贪图马绍乾的银子,惹得一屁股骚。
齐通擦着冷汗,眼前出现泛着银光的剑刃,
修罗声音又起,“齐大人不妨抬头看看!”
齐通硬着头皮小心抬头,正好对上黄全满脸是血。死不瞑目的头颅。齐通脸色煞白, 连连后退,额头的汗如雨落下,
“呼延将军,本官是钦定的县令,你没有权利………”冰冷的剑刃贴近皮肤,齐通不敢再说话。
呼延霖:“我倒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权利,卫山,带下去关起来。”又说,“把县令大人和那个马绍乾一起关起来,别忘了他们的家眷,也好一起叙叙旧!”
齐通瘫倒在地,完了,一切都完了。
士兵亲眼看着齐通被带走,还有黄全头身分离的尸体,他们可不像胆小的齐通。
一声叫好声响起,带起一阵痛快的呼声,要不是黄全压着,他们早就去杀死这个狗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