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倒下不久,门外传来脚步声。
“秦姑娘!呼延霖!”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呼喊声越来越近,尉迟辛出现在门口。
“你们没事吧。”尉迟辛看向一边的林兰,“这位姑娘是?”
林兰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晓月,并不搭理他的话,秦姝解释,“林兰,林姑娘。”
尉迟辛是知道林兰的身份的。
地上的晓月还有呼吸,毕竟还有很多东西没问完。尉迟辛吩咐身后的暗卫带下去,
林兰挡在几人面前,“干什么!她的头是我的!母亲受的苦我要让她加倍偿还!”
尉迟辛上前一步,“林姑娘你放心,西狱的宋司精通各种刑罚,必能让她吐出所有真相,等真相大变任由林姑娘处理。”
他说道极为诚恳,对林兰来说最好的办法,没有拒绝的必要。
林兰拿起剑,语气不见恭维,“希望你不要食言,到时候我定来取她人头。”
林兰转身对呼延霖拱手,“将军,明日我会亲自送母亲回故乡的。”
话毕,林兰大步离开,手腕上的血滴了一路。
秦姝还想说要不要给她点药粉呢,看林兰这样子还是别贴上去 了,对她来说外表的伤并不重要。
林兰离开,晓月也被拖走,。
秦姝将刚才的事情大致告诉尉迟辛,后者说道,“当初检查了老夫人的身体没有中毒的迹象,这毒药并不一般啊。”
秦姝在心里嘀咕,这个晓月可不像是东凛奸细。
呼延霖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秦姝和尉迟辛主动把空间留给他出来。
从暗道走出来,混乱的房间已经收拾整齐。晓玉跪在地上,刚才晕倒的黑衣人不见踪迹。
察觉到秦姝目光,尉迟辛主动说,“我让人把那个刺客带走了。”
两人仔仔细细问了晓玉一些问题,晓玉一一作答,逻辑通顺,条理清晰,秦姝说到底下是老夫人的棺椁时,晓玉很惊讶,
“这暗道那么小,怎么进去的。夫人出事后奴婢从未见过晓月出门。”
话到此,晓玉接受到秦姝的目光,“或许是奴婢记错了。”
晓玉离开后,尉迟辛走到窗边,满面愁绪,强行挤出笑容,“秦姑娘,你觉得我是一个好皇帝吗?”
这问题说的云淡风轻,回答起来可不简单,秦姝都觉得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为什么觉得不是呢?”秦姝说道,反问是最好的回答。
“朕很小的时候就从舅舅手里接下流火,成为继承人。可那么多年过去流活百姓深受其害的骚扰没有解决,百姓生活还一年比一脸差。
朕真的不是一个好皇帝。没能守好国家,这次如果其余国家 一起进宫,流火如瓮中之鳖,难逃命运。
受苦的是无数可怜百姓,我不敢想之后会发生什么。东凛一向残忍,排外……
剩下的话近在不言中.
窗外乌云散开,露出半圆的玉盘,高悬于院中那棵百年梧桐之上。一只不知是什么的鸟站在枝头,飞起来的时候带着月光。
“皇上已经做的很好了,尽人事听天命不是吗?”秦姝说道,她不是一个善于安慰别人的人。
尉迟辛没有再接话,过了一会儿呼延霖走出来,尉迟辛将最近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边境出问题了,有不少不知身份的人在活动,即使尉迟辛及时撤离百姓,派出精锐把手,还是有不少过路的商人被杀害,一刀毙命,杀人者武功高强。
如今没人敢进流火做生意了,比起钱来说还是命更重要。
秦姝总算知道他刚刚那副表情的原因了。
“更要命的是受害人中唯独没有流火商人。”尉迟辛一拳拍在桌上,“这一切都是东凛的阴谋!还是想联合他国一起讨伐流火!如此手段实在卑劣!”
难就难在偏偏没有任何办法证明,现在其他国家和百姓都对流火心存芥蒂,还有不少人在百姓中扇动情绪,说这一切都是尉迟辛的手笔。
流火百姓对尉迟辛十足信任,其他久居流火的他国人纷纷丢下商铺,生意回去了。
流火街上许多店铺都关门了,造成很大的影响。
外忧内患,现在情况是稍有不慎, 流火就会被豺狼虎豹吞并,踏入深渊永无天日,也难怪尉迟辛忧心至此,三番五次往将军府跑了。
呼延霖听罢,站起来,“不必忧心,我明日就出发,亲自镇守边境,我倒要看谁人敢犯!!”
尉迟辛猛然抬头,眼底闪着希望的光芒,想到什么有些黯淡下来,犹豫着说,“可将军的身体和记忆恢复了吗?”
呼延霖是现在东凛唯一的忌惮,流火的底牌,露出任何弱点都是致命的。”
呼延霖摆手,“不必担心,记忆本就不重要,一身武力与经验早就深刻脑海,有我在,绝不会让魏老贼的军队进来一步!”
“得呼延将军是流火之幸,朕拼尽全力,掏空国库支援,你只管打就是!如此国破山河也足以!”
尉迟辛眼含热泪,脸庞红润,畅快之意突破君王束缚,颇有种尽力一搏,毫不在乎的气势。
秦姝坐在旁边,头一次对尉迟辛这个少年君王刮目相看。
深夜,回到院中的呼延霖换了身干净衣服后便坐在桌前,久久未动,合眸沉思、
秦姝走上前,自后面抱住他,“将军怎么还不休息?”
“你先休息吧,我再好好想想。”
“将军在想什么,不妨说来听听。秦姝绕到桌前,手支撑着屁股坐上去,两只脚在腾空摇摆,“臣妾帮将军 一起想想?”
洗完澡后的秦姝唇红齿白,眼里如水波,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呼延霖往后靠,双唇微抿,两只手交叉在一起,表情并不和缓却因为对象是秦姝自带一分柔情,缓缓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秦姝若有所思的说,“将军说的是老夫人是东凛奸细这件事吗?”
呼延霖很少掩饰自己的情绪,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目光凝结在秦姝身上,交叉的手来回摩擦,透露出主人的不安。
他没想到秦姝会这样直白的讲出来。
“什么时候?”
“刚刚才确定,以前只是猜测。”
“为什么确定?”
秦姝慢慢道来,声音如流水,“晓月胆子那么小肯定不是,我在老夫人而后发现了一个红色的痣,从前我给老夫人按过摩。清楚记得是没有的。
有听闻家母说过,东凛境内有一处深林生活的人善用毒和蛊。想必老夫人便是,林兰是流火人,从小孤苦,这些技艺多半也是老夫人教给她的。
老夫人看着平平无奇的,没想到这样厉害!”’
秦姝的眼睛亮晶晶的,呼延霖自嘲一笑,是放松的笑,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样聪明?”呼延霖说道,看见母亲的 一瞬间,以前的片段袭来,他才知道自己很小的时候,无意闯入书房得知了母亲的秘密。
怀揣着巨大的痛苦,他加倍训练,一次意外模糊了这段不好的记忆,只留下对母亲的疏远。
“将军,老夫人要是把真实的消息传递出去,够东凛攻打十次流火了。我们怕是早被那群人凌迟处死了。”秦姝尽力用平淡的语气叙述这段话。
老夫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证明她没有背叛这个人国家,更没有背叛自己的儿子和丈夫。
堵在心里的石头,因少女清婉的语气融化,呼延霖站起身将秦姝拥入怀中,
秦姝悄咪咪往前看,呼延霖的爱意值已经到五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