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等了一会儿,尉迟辛身边的太监取来了一个木盒子,方方正正,做工精巧,盒盖上雕刻镂空花纹,四面均有一把锁。
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装的什么金银宝物呢。
秦姝挑眉,不是因为这盒子,而是盒子上多出的三把锁。一个也就算了,四个是不是太夸张了。
尉迟辛也察觉出这盒子的夸张,轻咳两声缓解尴尬。说到底他也是为了保证密信不丢失,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你看吧,不许拿起来。”
上面是梅花小篆,字形似梅花飞舞,朦胧神秘。,
这字看着洒脱,晦涩难懂,其中只有规律,秦姝练习十年都写不出来。秦姝仔细看完了然,胸有成竹。
尉迟辛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张旧一些的纸张,上面的字体与书信上的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是大小。
这个秦姝记得,这张是她在诗会上写的,为了帮不善诗词的呼延霖撑风头写的几首诗,专门找104兑换的万能书法家字体,价格两百积分,限时一分钟。
秦姝看这个字体名字好听随便选的,谁知道那么有特点。
这字体确实是一模一样,东凛的奸细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仿照?她就写过一次。
尉迟辛拍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呼延霖本就不懂书法,失忆后就更不懂了。对比一番确实是十分相似。他没有尉迟辛那么笃信与幸灾乐祸,侧头看秦姝。
秦姝真发动大脑呢,这可不行,她是来证明的,不是实锤的。她贴近纸张仔细观察,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眼眸亮起来,透着机灵,宛若林间小鹿,
“皇上,你这盒子可有味道?”
尉迟辛不懂她为何突然自信起来,“这盒子没有味道。”
秦姝拍手,将两张纸分别放在两人面前,“那就对了,麻烦陛下和将军拿起来闻闻。”
尉迟辛不明所以,呼延霖先拿起那张密信闻了闻,“有一股很淡的味道,说不上来不是很好闻。。”
秦姝点头,示意尉迟辛也闻闻。
尉迟辛拿起那张旧的闻了闻,皱紧眉头,有些嫌弃的说,“一股松树味,还有酸臭味。”
“那麻烦两位交换一下。”
尉迟辛弄不懂这女人又在搞什么名堂,看呼延霖还挺乐在其中的,不耐烦闻了闻,
“这张密信要更新些,秦姝你到底想说什么?”
呼延霖放下纸,缄默不语。
秦姝也不再卖关子,将两张纸放在前面,指着其中旧的上的去字,
“味道的事情先不管,这个“枫”字后面有一点是我的书写习惯。”
其实就是打标点的习惯,秦姝写的时候很谨慎,毕竟习惯了还是写多了几个,她指着密信上的字,
“伪造信件的一定是对照了很多遍,可是他看错误以为那个点是后面那个“冶”字的。”秦姝手指往下,
“这里明明是治的治,那人自作聪明将一个往前挪成了冶。还有这里我的愿意字是两笔,这张心字却没有两笔,所以这封信看似相同其完全不一样,”
尉迟辛拿起来对比确实和秦姝说的一样,多出来的一点玩全改变了意思。
“那味道又是怎么回事?”
“当初作诗在将军府,那时候还是用的普通墨,材料一般味道也一般,经过那么长时间减淡。
可纸张密信落款是两个月前,送礼品的贺臣才刚出发,呼延将军不喜欢写字画,墨石一直摆在案前未换。
后来皇上觉得那东西好赏给将军,桌上的墨才换的,这封密信用是极为珍贵的松烟墨,还与纸上的日期不符。”
秦姝可是操持呼延霖大小事务,这点她记得很清楚。
秦姝说的有理有据,尉迟辛不得不承认,这两张纸用的墨,时间和书写习惯确实不一样。
秦姝见尉迟辛已改变想法,趁热打铁,“陛下,奴婢怀疑那奸细并非一人。那日接触过药的人都要好好审查。”
尉迟辛冷哼一声,“这点不用你教我。”
“皇上可有查出什么?”
尉迟辛尴尬捂住嘴咳嗽两声,这几日他忙于处理洪涝的事,并未过问,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呼延霖,两人对上眼神,
谁知道失去记忆的呼延霖脑袋更直了,直接点出来,
“他没问。”
秦姝咂舌,还好呼延霖用处大,尉迟辛对他不是小心眼。
要不然换别人早就死翘翘了。
“皇上,这件事能交给奴婢吗?奴婢想亲自审问。”
尉迟辛有些犹豫。
秦姝放出大招,从衣间拿出一颗珠子。
尉迟辛看秦她手心的东西立马变了脸色,忙问,“这是从哪里来的?”
“奴婢从将军书桌底下捡的,地上全是纸这颗珠子隐藏在最底下,皇上当初去将军府,书桌可是乱的?”
“并未,房间十分干净。”
“那就对了,有人在将军和皇上离开后进去过。”
尉迟辛拿过去,放在手心端详,眼底神情变幻莫测,愤恨与恐惧并存,“你为何不早点拿出来?”
秦姝摇头,“奴婢并不知道这珠子是何物,方才才想起来给陛下。”
好东西当然要最后拿出来了。
这珠子的身份很不一般,是东凛专有的,府里还有奸细,比那人隐藏的时间更长.
尉迟辛仔细打量手里的东西,他当然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东凛奸细,十年间他一共发现了三颗,每个人奸细的身份都不一般,涉及很深。
职位高的又或者是潜伏很久获得信任的,那些原以为忠心耿耿的人,那个言笑晏晏的人。
他不明白流火到底做错了什么,卑微进贡,屈辱和亲均是一场笑话。
有时候太弱本就是一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