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到底要去哪里啊？
大概沦陷区的丧尸都没想过还有人出去又进来的。
慕砚不管秦姝的抗议，将车开到远离沦陷区山坡上，这是少有的绿都，丧尸密度比较少。
要到这里必须开到临近出口的拐角再过来。都能离开沦陷区了，没人想不开会再进来。
秦姝不知道慕砚是怎么知道还有这处地方的。车辆在森林中穿梭很久，最后停留在一座木房子门口。
这里是森林深处，不曾有过丧尸踏足的痕迹周围寂静无声。对于这片四季如春的地方来说，有点太过安静。
房子只有一层，四周十分堆满落叶，走近外围的原木持续散发厚重的香味。
慕砚有备而来，熟练地输入密码。“咔嚓”一声门打开了。
秦姝站在门口，里面家具齐全，干净整洁，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进来吧.”慕砚脱下外套，拿开防尘布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
秦姝跟着进来，地面不出意外多了三四道湿漉漉的脚脚印。她停在远处，对沙发上的人比划
——来这里干什么？
慕砚看着她，双腿分开，身体前倾，烟雾化作细纱笼罩他的脸，声音喑哑，“刚才为什么不上来？”
——因为我想救我的朋友。
慕砚若有所思的点头。
秦姝现在没工夫管太多，刚才异常的感觉，迟迟联系不上的104都让她心里坠坠的，像重物压着喘不上气。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以前104也会消失，可这次她分明感觉它们的连接断了。
慕砚心情不见得多好，抽完一根烟后走进地下室。
秦姝试着呼叫好几次104，潭水无波，没有回答。
为了缓解心里的不安，秦姝打量起整个屋子，一个客厅，厨房，卫生间，还有一间卧室兼书房。地下室就在卫生间旁边。
慕砚知道这里的密码，对里面的构造也挺熟悉，说明他不是第一次来，或许这房子就是他找人建造的。
难道他对丧尸的到来早有预料？
他那么厉害不是没有可能。
每个房间都很干净，连烛台也包上报纸，这很符合他的性格，秦姝可以确定这就是他家。
厨房里有压缩饼干，秦姝坐在地板上吃了一点，
真是烦死了，早知道说什么都不来这个世界，104还搞不见了，她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待到老。
没了104她要整天吃那些腐烂长蛆的肢体，还是直接去死吧。
凌晨时分慕砚才出来，把她叫下去，二话没说又是一针扎进去。
秦姝立马感觉心脏处点起一把火，以飞快的速度熊熊燃烧着，无数小鼻涕虫蜷缩身体丧生在火中。然后就轮到她，心脏被烧的感觉无法形容。她躺在地上疯狂打滚，用力捶自己的手腕吗，一点用没有。又支撑着去抱住慕砚的大腿，慕砚只是交叉手站着。
好一会儿疼痛的感觉才渐渐下降，秦姝躺在地上，卸掉力气，呆呆看着天花板。
身上有紧绷绷的感觉，原本松弛的皮肤收紧，绿色的皮肤颜色淡去，光滑的黏液彻底消失，喉咙痒痒的，
“我 …我这是怎么了？”她说出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句完整的话。
慕砚靠在桌角，“你很快就能恢复人类模样。”
恢复人类模样？
她还以为是用来控制她的呢，看来是误会。
“当然有用。”慕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还剩下一针， 你就可以彻底变回来了。”
秦姝下意识想用手比划，瞥见男人脸色后结结巴巴的说
“谢……谢。”
类似咿咿呀呀的声音离她远去，以后嫌吵也发不出来了。
当了那么久的鼻涕虫，突然要变成人她还有点不习惯呢。
开心没两秒，秦姝想到更严重的事情，“那……我…恢复后还有丧尸的能力吗？”
慕砚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当然没有，现在你的身体素质只有刚才的二分之一，”
秦姝赶紧说，“那后面的那针能晚点打吗？”
她现在联系不上104，小一也生死未卜的，唯一的鼻涕虫能力外挂还要消失，危险系数不是直线上升啊。
慕砚手里的动作停住，在思考什么。向来平静淡漠的脸上浮现一丝愠色，低声说，“别想了，你要找的那个鼻涕虫早就死了。”
呸呸呸！
说什么呢。小一肯定没事的，秦姝胸口升起一团火，之前的百般讨好，一为任务，二是上次的阴影让她实在害怕。可人不是没有脾气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奚落总会有爆发的时候。
慕砚是成年人，可他的感情和表达连小孩子都不如。
为了自己的小命，当受气包没事，可他要这样说自己的朋友秦姝忍不了。
“不会的！小一一定没事的！”
秦姝看着他说到，悲愤与怒火充斥眼底。
慕砚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挥，桌面上的瓶瓶罐罐掉落。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男人置若罔闻地走上前，眼底翻动繁杂情绪，
“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药剂，你只想着救那个鼻涕虫？”
秦姝反驳，“可是它救了我的命！我不应该救他吗？”
“你有能力救吗？”慕砚声音降下去，“我难道不是救你命？”
秦姝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几天的事，小一救了她，还因为自己离开了家，
“是救我的命，但……”
慕砚走到门边，垂下的手不自觉颤抖，声音加大，“没有但是，我不会让你出去的。”
“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利？”秦姝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的命是我给的，我当然有权利！”
“我讨厌你！”
门重重关上，慕砚靠在门边，那句我讨厌你，回响在脑海。
灰暗的灯光下，他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第一次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一切都是按计划来的。
在预想的时间到达这里，拿到需要的东西，再救她。再过几天她就能恢复原样，这是自己翻了无数本书，古籍，做实验才确定的。
不是他不想回去找她，是必须在时间限制内打上后续的针，不然她就永远无法恢复人类模样。
他相信秦姝，她一向很聪明。就算很不服气也会炸着毛低头，自己说什么也是开开心心应和着。在身边吵吵闹闹的，也时候觉得有点烦，真正消失在眼前的时候又觉得心痛。
不过几天没见，为什么身边会多一个，为什么她会用以前从未有过的语气和他说话。
慕砚滑坐在地上，点燃的烟掉在衣服上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