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秦姝昏昏欲睡被一脚踹醒。
看清人后立马熄火，什么起床气在生命威胁面前通通不见。
慕砚换了身相对干净的衣服，指着车边的一大堆行李，“把东西搬上去，快点。”
自己动手打包行李的原因不是体谅她，而是嫌弃她会弄脏自己的东西。
真是令人感动。
秦姝发现四肢的链子被解开，刀还稳稳插在心脏边缘，现在倒是没什么感觉，慕砚说这是用来帮助她清醒的。
下次再想咬人自己手动克服。
效果很好，秦姝水泥封心，欲望近乎没有。甘当搬运工，将大大小小的行李堆在车上。
搬到最后只剩自己，车门咔嚓几声锁住。
“你坐后面。”
秦姝就这样蜷缩在车厢里，呼呼吹着冷风。
她不打算为慕砚准备去哪里，反正跟着走就是。
104感觉到不对劲，如此颓废不是秦姝的风格啊，“你还好吧？”
秦姝迎着风回答，“我很好，就是一点都不好。”
完了，它的宿主好像疯了。
104有点慌，秦姝除开智商不高，其他方面挺好的，尤其是屡败屡战的性格再找一个很难的，
“你真的没事吧？”
“真没事，我就是在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做。”秦姝一向说实话，既然来到这里肯定是要二大通关的，她唯二的优点就是胜负欲，和死犟。
负一百看似吓人，放在慕砚身上和八九差不多，九到十才是真正的挑战。
慕砚，这次我绝对把你拿下！
车开得很快，秦姝总算知道慕砚让她坐在后面的原因。她坐在车厢，味道掩盖住慕，丧尸鸟都不鸟这辆车。
军绿色的车在丧尸群中行动自如，一往无前。
秦姝背坐在车厢，风吹在耳边嗡嗡的，
“你说我要是跳下车跟着丧尸走怎么样？”
秦姝看到远处山坡上有五只鼻涕虫丧尸，两只大的一公一母，还有三只小鼻涕虫，围在父母身边相互嬉闹，看着比她开心得多。
反正她现在也不是人，不如跟着丧尸去，有吃有喝的。
104打破她不切实际的幻想，“你会被打死的。”104又说，“现在慕砚手里正拿着枪，你要是再想下去，他马上就会动手。”
秦姝马上开始念清心咒，这是千万浮屠上写的，离开林之衍的世界后，那本千万浮屠居然也跟着她出现在休息室，慧音大师果然不是一般人。
清心咒真的很有用，念了两三遍，浮躁的心安定许多。脑子也清醒过来，
“他真的有读心术吗？”那她和系统说话不就暴露了？
104解释，“没有，他只是感知能力强而已，不用担心。”
秦姝松口气，要是慕砚真有读心术就太变态，这种bug存在，任务根本无法完成。
车离鼻涕虫越来越近，秦姝依稀能听清它们之间的对话。
“老公，那有一个落单的。要不要救一下让她加入我们？”
“救什么救，看着不聪明，我们虽然很缺同伴，也不能病急乱投医，不是什么丧尸都要的！”
“大聪明！”
“大聪明！”
几个鼻涕虫在一边起哄，到最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大蠢货！”
然后小鼻涕虫全叫起来。
“大蠢货！”
“大蠢货！”
秦姝，“……”
还病急乱投医，吃人就吃人，学什么成语！
来，慕砚，朝它们那边撞，撞死它们。
秦姝就这么一想，车居然真朝那对鼻涕虫夫妇开去，鼻涕虫夫妇武力值很高，一手一个抓起小鼻涕虫飞快躲进一边的森林中。
慕砚没有再追，越过山坡照着原来路线走。
秦姝从104那里要来地图，从前进方向上猜测慕砚大概率要去第三安全区。
昨天停留的地方和第三安全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两地之间地形多变化，翻山越岭，还必须经过最危险的中部区域。
至于为什么不去离他们近的第一，第二安全区，秦姝哪敢提出问题，跟着走就是了，去安全区对她来说才是危险的。
在她记忆里过了很久，其实也就不到两年。幸存的人类建立起五个安全区，其中第三安全区最大，武力最高，待遇最好，只要你能打丧尸就有吃有喝，混得风生水起。
一年过去，聪明的人类已经总结出有关丧尸的信息，比如夜晚的视力要比白天好，所以晚上最好不要行动。再比如挂着黏液的丧尸很讨厌火焰……
慕砚可不管那么多，天黑了照样开，一鼓作气开到他预设好的停留点，一座很大也很危险的城市中心街区。
就是苦了坐在车厢的秦姝一路上听到数不清的血腥对话，说什么要把她拖下来打死。
这里的丧尸不只有鼻涕虫，还有一种红色皮肤，五个眼睛，身形高大的丧尸，行动敏捷，长手长脚武力值很高。
秦姝亲切的称这种红色丧尸为螳螂，这种丧尸的手自带一把刀，跟螳螂一样。这个名字还能和鼻涕虫有个对应。
论单打独斗鼻涕虫就是个小弟，不过螳螂一般是单独行动，数量比鼻涕虫少很多。鼻涕虫喜欢聚集在一起一大群鼻涕虫才是可怕的存在。
秦姝一路上听到的不只有同类，还有螳螂的对话。坐在空荡荡车厢，高度近视变成十倍夜视仪，能清楚感知身边虎视眈眈的危险，悬心吊胆一路。
最后到达目的地时，秦姝已经身心俱疲，一千米赛跑还可以摸鱼呢，这可是一点休息时间没有，她的精神受到严重摧残。
车停在药店前，周围叠放着数不清的废弃车辆，人类丧尸的断肢残臂。
慕砚打开车门下来，“我进去找东西，在这里等着。”
秦姝不敢说话点点头，慕砚对她的动作很满意，拿着枪走进去，跟进超市买东西一样，优雅，从容。
俗称装逼。
这些话是她感觉到慕砚离很远才说的，背后说坏话有利于缓解身体疲劳。
秦姝感知到周围有三五只聚集在一起的鼻涕虫，都是青年体，没太大威胁。
无聊的在车上画圈圈，慕砚说在这里等着她连车都不敢下来，就是这么怂。
她的手变得很大，皮肤堆积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慕砚的药剂作用，身上的黏液比其它鼻涕虫少很多，只有薄薄一层用来保持湿润，看着没那么恶心。
这可并不能改变她崎岖的外形，来的路上还听到一个母鼻涕虫说她是丑八怪，在人类的角度她是丑陋的，恐怖的，在鼻涕虫的世界里她还是个丑八怪。
人闲下来的时候想的格外多，透过后视镜看到现在的长相，秦姝陷入深深的容貌焦虑。
对于鼻涕虫来说她体型太瘦了，不是很的求偶选择。说起来她真的好饿，路上隔着玻璃看到慕砚吃了一块压缩饼干。
脑子流口水，身体一点兴趣没有。她来了以后没吃过东西，肚子真的好饿啊。
好想吃人啊。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秦姝吓得用力拨动胸口的小刀，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她是人怎么能吃人呢，快点醒过来。还好慕砚不在这里。
鼻涕虫也不是每餐都能吃饱饭，可以十几天不吃也能一天吃十顿，主要是看食物多不多。
吃不到人的时候它们会吃腐败的肢体，这种东西到处都是，有时甚至吃同类的尸体，
秦姝想想就要吐，还是闭上眼睛念念清心咒吧。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心那边只落单的大臭虫，我上去突袭！”
大臭虫？
不会是指她吧？
秦姝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一张大网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