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何言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走到台前，台下小声议论起来，李秀才纸扇一挥，趾高气昂。
上次诗会不知从哪里来的小白脸抢他的风头，害他丢尽脸面，今天非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涉及到前仇，李秀才咄咄逼人，“还以为何公子不敢应战呢。”
相比他的盛气凌人，何言周身散发着不紧不慢的沉稳，可不得沉稳嘛，有金手指就算诗仙到场也不怕。
这场比拼从一开始已然注定结局。
面对挑衅，何言沉心静气，朝着李秀才微微拱手，
“抱歉，在下有些私事耽误未能按照时间达到，还望李兄不要见怪才是。”
说道是真情实意，礼数周到，这一番话下来和李秀才的形成鲜明对比。
一时间台下多了很多指责声音，其中不乏从前上赶着和李秀才搞好关系的人。
世态炎凉就是如此，李秀才气不过连连说了好几个你你，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用力甩开袖子，“罢了，尽快开始吧！”
李秀才自信满满，这次他可是有备而来
关在家里半个月冥思苦想出好几首绝妙的诗句，定能将这粉面小生斩于马下。
何言点头，“请。”
几个仆人快步上来摆好桌椅笔墨，然后是先前身形臃肿的紫衣男人站上来，在一边的锦囊中抽出一个打开，声音洪亮，
“ 是雪字，请二位以此来作诗，不限时间，落笔即完成。”
题目一出，台下的人交头接耳，探讨起来。
李秀才以笔抵额，思索片刻。挥然下笔，一气呵成，酣畅淋漓。
落笔声定，瞧过去对面的何言面前空空如也。
“看来李秀才已经做好。”臃肿男人拿过去展示在众人面前，
冰桃待月正徘徊,
飘落吹冰雨雪天。
燕本墙阴今夜月，
冷村不烨尽三边。
短短时间，虽算不上太好，也是对仗工整，勾勒出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天。这个李秀才还是有些学问在的。
台下人这些天养刁了胃口，面对这种诗只觉着没有灵魂，并不满意。
目光转向何言，期待他会写什么。
何言是懂吊胃口的，这时才开始动笔，纸张打开，如秦姝预料默写的是那首经典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此诗一出，人群彻底炸锅了。
一个耄耋老人读完整首诗，止不住拍手，继而传染所有人鼓起手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实在是妙，实在是妙啊！
一字未提雪，满目一夜过后雪挂枝头的场景，实在是太妙了。”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是啊，短短时间写出如此工整，奇绝的诗，后生可畏啊。”
在这样强烈的对比下，李秀才的诗是那么平平无奇，缺乏灵动。
李秀才拿着手里的纸张，突然大笑起来，用力撕碎手里的纸张，疯疯癫癫冲进人群跑掉了。
这一场比赛的结果显而易见。
秦姝无奈摇头，李秀才的水平在这些人里数一数二，这些观众各个半吊子，还在这里肆意评论，诋毁别人。
月娘轻拍手里团扇，“小公子，你觉得这诗如何？”
“对句工整，就是缺了些灵气。如此短的时间里已算上品。”
月娘掩嘴，“小公子，我说的是何公子的诗如何。”
何言就是个默写的，秦姝拒绝评价。
站起身准备走，无意间瞥到云湘苑二楼熟悉的轮椅滚轮，旁边一抹白色裙摆。
好啊，他果然再外面养女人了。
只见她猛然转身，拔腿就跑，不忘说句，“我先走了。”
等月娘反应过来人已经没影，那句小公子自然半路熄火没有下文。
离开春红阁，按照方位追过去，云湘苑外面的人不及三分一。
拒绝老鸨的招呼，秦姝穿过莺莺燕燕一路跑到云湘苑。
门口有人拦着，进去要额外交三两银子，主要目的是限制人流，一群人全涌进去，观看体验骤然下降，那些达官贵人可不干。
三两银子可不算少，一个贫苦人家三年也攒不下来。
这也是月娘说有意思的原因，在春红楼直接看，位置好还清楚，点杯茶一两还有的剩。
秦姝挤出踮着脚看的人群，随手把耳朵上的玉坠子摘下递过去。
仆人看手里晶莹剔透的玉石可比三两银子值钱的多，笑嘻嘻给她打开门栏。又赶紧拦住想要浑水摸鱼的人。
“去去去，交钱才能进。”
等秦姝气喘吁吁赶到二楼时，已然空空如也。只剩几个打杂的收拾酒水剩饭。
一一问过去，皆说没见过坐着轮椅的男人，秦姝坚信没有看错，看来是特意招呼过。
倒是那何言还在楼下享受贵宾待遇。身边围上十几号人。恭维之声不绝于耳。
秦姝靠在栏杆上看过去，“104，你说我也来踢馆怎么样？”
104反问，“你知道的诗有五首吗？”
秦姝意兴盎然，“你可以帮我啊，我们一起走向人生巅峰，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化名为秦四，怎么样？”
104对她的审美彻底失望，
“你自己念念这好听吗？”
秦姝气冲冲的说，“怎么不好听，没品味。”
一人一系统对于名字的事情争论不休，到最后秦姝率先作罢。
将注意力放回何言身边，倒是没有在楼上看时那么白。
他侧身和刚才的老人交谈着什么，两人相谈甚欢时，何言感觉到什么，突然一个抬眼望过来。
目光将要对视的瞬间，秦姝快速蹲下，用实木栏杆挡住自己，两只小眼睛隔缝隙观察何言的反应。
104不想承认这个人猥琐的人是自己宿主，“你在躲什么？”
看到何言只是看一眼随即转到别处，秦姝放下心坐在地上有理有据，
“我害怕那个盗版系统感知到你的存在，这样我们不就处于被动嘛。”
“放心，没有这个可能。它还没有这么厉害。”
有104的保证，秦姝下到一楼混进阿谀奉承的人群中。
挤了半天依旧没挤进去，人群一阵骚动，再次分出一条路。
周围的人挤来挤去，秦姝一不小心被挤到到最前面。
何言正往外走，秦姝伸长脖子，看到他修长白皙的脖颈，
目光上移，愣在原地，嘴巴长成O字形。
104不解，“怎么了？”
秦姝难掩激动，“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个何言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