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沈爷爷和沈谨言聊着天,薛凝霜给薛爷爷捏肩,薛爷爷也时不时参与其中。
秦姝坐在旁边无聊得要死,脚上还时不时传来疼痛,在别人家就是不好,想躺不能躺,她还疼呢,怎么坐都不舒服,调整了好几次坐姿。
到最后也没有找到舒服的,屁股疼,脚也疼。
一个靠垫从旁边扔过来,是沈泽。
秦姝一点没客气直接放在背后,舒服多了。
想跟小屁孩说句谢谢,奈何他的注意力全在游戏上,当着沈爷爷的面她又不能叫太大声,眼神交流对不上只能放弃。
沈泽低着头,耳尖沾上粉色,控制的人物才刚刚复活。
可惜啊她才坐一会儿就接收到沈谨言的目光,起身挪到他旁边。
也不知道体谅她的脚不方便,哦,对了,他腿受伤了,可能是不想被爷爷发现才没有过来的。
秦姝刚坐下,沈谨言就揽住她,相当于把她半抱在怀里,耳边都是淡淡的檀木香,果然这样子的男人身上不会有臭味。
要是头顶的数字跟他的动作一起变就更好了。
两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如此亲昵的举动,让薛爷爷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为孙女感到不值得。
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当着长辈就拉拉扯扯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秦姝翻白眼,不就是没有抱着你的孙女嘛,要是他现在抱的是薛凝霜,这老头怕是高兴得牙都要掉了。
薛爷爷这话算是一次性骂了三个人,沈爷爷的表情也不好,这不是变相说他孙子不懂事嘛。
碍于老友的脾气,他没有说什么。
薛爷爷是完全不懂适可而止啊,方才的话没有得到回应,仗着自己年纪大又开始教训起来,“谨言啊,不是我老头子多事,你这样实在是不太好,有辱沈家身份啊。”
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还以为沈谨言是什么脚踏两条船的渣男呢,人家根本就没和薛凝霜在一起好不好。
这番话一出连沈泽都感觉到不舒服了,什么身份?这跟沈家有什么关系,他一个外人说就说,说起沈家的不是来了,才真是多管闲事。
薛凝霜赶紧拉住爷爷,再这样说下去连沈爷爷都要不喜欢他们了。
沈泽和沈谨言都是小辈不好说什么,沈爷爷又要照顾老友脾气,秦姝可不管,率先开口,“抱歉,现在才看到您呢,不知道是谨言的哪位长辈?”
薛爷爷摆起架子,他是不屑于和秦姝讲话的,自然没有体会到她话语里的揶揄,还以为她害怕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根本比不上霜儿,
“我就是个外人罢了,薛凝霜是我的孙女,他们两个人从小就相识,感情一直很好。”
就差直接说秦姝你这个没权没势的人,最好识相点离开,把人还给我孙女。
秦姝恍然,“哦,原来和谨言没有什么关系啊,我还以为是谨言的什么亲戚呢,您一个外人还这么关心谨言的婚姻大事,我们真是受宠若惊。”
薛爷爷气急,这么明显的嘲讽他听不出来就白活那么久了,拍着桌子站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秦姝假装害怕的样子往沈谨言怀里躲,后者带着笑意护住他,开口劝和,“薛爷爷,她不会说话,您消消气。”
薛爷爷的怒气愈加,指着沈谨言大声斥责道,“少在这里装好人,你们两个人就是在欺负我一个老头子,你辜负霜儿一片真心啊!”说到情深意切处薛爷爷还擦了擦眼睛。
说的跟真的似的,秦姝怀疑他们一家子都是演员,有妄想症。
沈谨言被指着鼻子骂,沈爷爷一直保持的和蔼笑意收敛起来。
客厅里寂静无声,薛爷爷就这样用暴躁的怒气对所有人使用禁言,效果拔群。
事态升级到这种程度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薛凝霜也有些慌张起来,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自己爷爷的脾气她知道,很暴躁,一点即燃。来之前她反复说自己没事才安抚住,她今天叫秦姝来是让她出丑的啊,沈爷爷看到两人的对比自然会更喜欢她的。
没想到爷爷把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心里不免怨恨。
沈爷爷很明显变了脸色,她又拉不住处于气头的老人。对于今天的提议隐隐后悔,这下沈爷爷都要讨厌她了。
秦姝探出头眼睛直转溜,张嘴想说什么,被沈谨言按回去。对着她摇摇头,没办法她只能把话咽回去。
沈谨言一字一句说道,“薛爷爷,您这样说就不对了,晚辈从未和薛小姐在一起,何来辜负之说,若是我真的勉强和她在一起才是真的辜负,我希望薛小姐能找到一个真心待她的人,而不是虚假的感情。”
一席话也算是他的肺腑之言,也是他第一次在爷爷面前表明态度,以前的他就是太过犹豫,才让薛凝霜误会那么多次。
奈何薛爷爷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在他看来就是辜负,自己的孙女被人欺负了,
“别在这儿说好话,你要是还是人就必须和霜儿在一起!不然就是没良心,你们姓沈的都没良心。”
话一出,连薛凝霜都被吓住了,沈爷爷忍无可忍,木质的拐杖在地板上敲出沉闷声音,
“薛老头子,我当初只是觉得两人单身若是能在一起是大好事,两人没有缘分,朋友还是能当的。你这样说话太过分,实在是不应当!!”
这样的话算是重了,也是沈爷爷的反击,薛凝霜家里能起来大半都是靠沈家帮忙。是沈爷爷为了报答恩情,当初打仗的时候是薛爷爷拉了他一把。
后来沈家经商,为了报答恩情沈爷爷一手帮助薛家起来,两人也经常在一起下棋,薛爷爷脾气暴躁全靠沈爷爷的退让两人才能相处那么长时间。
当初撮合薛凝霜和沈谨言也是薛爷爷先说的,他倒是没那么着急。沈谨言也自己的打算不应该干涉。
这么多年他面对老友越来越暴躁的脾气早就有意见,薛爷爷嘴巴不饶人,救他的事反复提及。
薛家到现在的地位他不遗余力,再多的恩情也算是报完了,现在他指着鼻子骂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子,明里暗里说他忘恩负义,再好的脾气都忍无可忍。
被这样一说,薛爷爷脸红脖子粗,“行,今天是我薛某人来错地方了,告辞告辞!”薛爷爷甩开一边的薛凝霜,大步离开。薛凝霜看了眼不甘沈谨言不甘心地追上去。
秦姝冲着离开的人摆摆手,饭都没吃成,真可怜。
薛家爷孙一走,房间里只剩秦姝一个外人,氛围却比刚才好很多。
沈谨言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爷爷,这么多年他都不喜欢薛爷爷,小孩子时候就能感觉到爷爷的迁就,很多次他看到爷爷被迫忍受着他的脾气,不想让他为难才答应和薛凝霜相处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
以后两家断了来往是好事,沈爷爷也是这样觉得的,说出想说很久的话,心里的痛快真真切切。
“行啦,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