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假扮为禁军士兵的南宫门阀子弟与追来的禁军在城门洞中激烈地打斗起来。
而故意扮成禁军士兵的南宫穆装作围剿的样子,趁机冲到最前面,随后一个闪身便跑到了城门处。
随着禁军士兵越来越多,剩下的数个南宫门阀子弟很快便全部倒在地上,只剩下最初领头的那个。
“噗嗤。”
数柄长枪蓦然刺入他体内,一瞬间从身体背部出来。
那个南宫门阀子弟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但是两只沾满血的双手用力地抓着自己身前的长枪。
“昭儿。”
南宫穆已经完全穿过那道城门缝,可是他趴在城门缝中亲眼看到了自己最后的一个亲侄子身死。
“家……主……”
南宫方昭口中鲜血直流,但仍然不甘心地喊道:“快走……”
“噗嗤。”
站在前面的禁军士兵用力将长枪拔出,南宫方昭重重倒在了地上,但是双眼却闭上,嘴角甚至扬起了一抹笑容。
因为他们仅剩的一些南宫门阀子弟用命换了家主出城。
此时,城楼上操纵机械臂的南宫门阀子弟也全部被杀完了。
“追。”
一个禁军校尉大吼道。
此时,只要他们打开城门追出去,南宫穆绝对赶不上他们的快马。
“站住。”
然而,一道冷漠的声音喊住了他们。
云弘穿过一众禁军士兵,一个人孤独地挡在他们前面,腰间的战刀被缓缓拔出。
“这是……”
城洞中大批禁军皆是满脸震惊地看着云弘。
“将军,难道是你?”
那个校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禁军中怎么可能会突然混入南宫门阀的人,显然是有人在帮助他们,而且这个人级别还很高。
只是云将军如今的做法,分明就……
“今天是我恢复姓氏的第一天,我名为南宫司弘。”
云弘双眼中隐隐带着一股释然,他从小就被人瞧不起,因为他没有父亲,还要跟母亲姓,如今终于可以回到家族。
什么?
所有禁军士兵都震惊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将军,你快点让开吧。”
那个校尉着急地说道:“若是南宫穆真的跑了,兄弟们都活不了。”
南宫穆逃出帝城,必定会惹得天圣帝龙颜大怒,到时候“北熙门”所有禁军士兵都会受到处罚。
“将军,你不要逼我们。”
另一个校尉也激动地说道。
云弘平时对手下士兵都很好,大家实在不想与他对战。
“你们……来吧……”
云弘轻轻闭眼后,瞬间就睁开,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此时,还在连夜搜寻的禁军士兵在南宫门阀府邸也终于发现了那条密道。
但是当他们找到米铺时,发现店老板和妻女皆以服毒。
……
南宫穆已经往前跑了,但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没出来。
只是等他回头看……
从狭窄的城门缝中看到了一个孤独但是坚强的身影缓缓倒下。
“弘儿……”
南宫穆转过身痛苦地大吼道。
他终于明白了,之前云弘答应南宫门阀子弟混入禁军中所说的那句话,“所有人都倒下了,但是我还在。”
云弘那时便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拖住最后的时间。
一个传承千年的门阀,靠的不只是对权力和地位的垄断,还有整个家族的精气神。
帝城所有南宫门阀子弟都愿意为南宫穆而死,这便是南宫门阀的精神和底气。
同样的,当他们得到了常人所不能得到的东西时,也必定付出了常人所未付出的代价。
比如,帝城南宫门阀嫡系子弟除了南宫穆以外,再也没有幸存。
这是一条用血铺就的逃生之路。
当南宫穆逃出帝城时,也就意味着他将携带着无尽的怒火和仇恨向天圣开战。
……
翌日,帝城解封。
南宫穆既然已经逃出帝城,继续封锁帝城已经毫无意义。
天圣帝下令整个中州全力追捕南宫门阀子弟,尤其是南宫穆,得之首级者封王。
圣旨一出,天下哗然,九州震动。
原来之前帝城被封锁三日,都是天圣帝在对付南宫门阀。
难道这便是天圣王朝七百年的新年吗?
直接让一个千年门阀轰然倒塌。
原本洋溢着新年喜悦的中域百姓,莫名感受到天圣盛世下所隐藏的若隐若现的动荡,开始担忧起未来生活。
天圣自七百年前立朝来,只有在最初分封四境藩王,此后再也无人被封王。
很快,又一个消息传出。
天圣精锐中最年轻的统帅、被誉为“天圣第三军神”的南宫方容因参与南宫门阀叛乱被内卫诛杀。
中域天圣精锐“十卫”中的左骁卫、左翊卫、右武卫皆有士兵聚集哗变,其余数卫也出现军心涣散。
这三卫都是南宫方容曾经统帅过的军队。
一个又一个劲爆的消息传出,很快就压过了慕容嫣然是“天女”的谶言。
毕竟谶言只是谶言,它只能影响人心,而南宫门阀的轰然倒塌能直接影响整个天圣的权力格局。
……
又过了一日。
中域天圣精锐中前日被杀的副帅、参将、校尉皆为外界所知,竟然全部是南宫门阀子弟,有数百人之多。
很快,他们的亲眷、亲兵皆被拿下,男的全部被流放发配,女的全部被没为奴籍。
随后,身穿“走蛟服”、腰悬“镜光刀”的内卫遍布中域,凡是与南宫门阀联姻或有其他关系的世家皆被查问。
一时间,天下世家皆自危。
……
又是三日之后。
太封城,北域仅次于北都的第二大城。
“北府军”中军大营。
代表天圣皇室的“金龙旗”被缓缓降下,随后被撕扯碎裂丢入火中烧为了灰烬。
一面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剑齿虎”军旗被缓缓升起,锋利的牙齿、仰天的呼啸,无不代表着南宫门阀的复仇意志与决心。
这是南宫先祖传承下来,后来被南宫穆拼死带出帝城。
“北府军”中军大营开始高度戒备,披坚执锐的军士不断出动,值守的军士眼神凌厉地看向周围。
不时又有一队队因为过年回家探亲的士兵结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