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啊。”
姬扬拍了拍自己的手,看起来相当嚣张,随意地回道:“难道还是拜年吗?”
“你……”
领头的军士见姬扬竟然在他们面前还如此猖狂,顿时表情变得很难看,但又不知道姬扬的来头,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动手。
“你很会打吗?”
“你会打有个屁用啊。”
倒是之前被姬扬一拳打在脸上的公子哥站起来,仗着守城军士在身边,捂着脸生气地说道,“出来行走中州要有势力要有背景,我可是中都段家人,你若是今天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必要告到城守府。”
“中都段家?”
姬扬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嗤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原来是小瘪三。”
“你……”
那个中都段家公子哥被姬扬气得火冒三丈,顿时瞪着眼睛大声问,“你又是出身哪里,北域来的泥腿子怕是乡野出来,怕是没听说过我们中都世家吧。”
还敢地域黑了?
姬扬二话不说,马上就抓起他的衣领,当着众人的面左右开弓又狠狠扇了他两巴掌,随后一脚踢倒在地,那个公子哥顿时被打得两边红肿,痛得眼泪直流。
“你,你们还不上啊。”
跟着这段姓公子同行的几人急得对着守城军士大声道。
那十几个守城军士见姬扬实在太过嚣张了,也不管他背景如何了,马上就要过来拿。
“等一下。”
姬扬伸手示意,从怀中慢慢掏出了那枚刻着“南宫”的令牌,说道:“我们南宫家族的人可不是这么好拿的,就在这中域京南道,也有数位官员是家父十几年前点的举人和进士。”
如果十几年前就高中举人或者进士,如今少说都是正五品以上的官阶了,在地方上已经是呼风唤雨的存在,竟然都是姬扬口中“家父”的门生。
有资格担任科举主考,无不是二品以上大员,这在朝堂上都是实力派,而且还出身南宫世家门阀,大家一想就知道是谁。
果然,众人一见姬扬拿出“南宫”令牌,特别是自报家门之后,无不是吓得脸色发白,甚至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手心都冒出冷汗。
气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这十几个守城军士一开始不想介入,就是担心姬扬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如此嚣张的,搞不好就是哪个顶级世家出来的公子哥,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这么大来头。
如今他们自然不敢多管闲事。
见守城军士都不敢动了,姬扬缓缓走到那个段姓公子身旁,微笑道:“之前你好像很不服气啊?”
“岂,岂敢……”
那个段姓公子不仅被姬扬打怕了,更被姬扬的来头吓到了,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来,赶紧小心翼翼地陪笑道。
“下次别在我南宫家族面前再提什么狗屁中州四大才子,若是家父不想让他高中,那么他这辈子就只能是个白丁,明白吗?”
姬扬双手背负,很嚣张地说道,完美演绎了一个二世祖形象。
“明,明白……”
这些人都是连忙回应道,他们敢说不明白吗,南宫门阀可不是他们这种小世家惹得起的,随便使个绊子就可以要他们好看了。
“那你说,是那个什么中州才子霖盛筠厉害,还是我南宫司珏厉害?”
“当,当然是您厉害……”
姬扬口中的南宫司珏正是南宫门阀世子,也是当今内阁阁员、兵部尚书南宫穆的嫡子。
“他就是狗屁对吧?”
“这……”
之前姬扬逼着他们说谁厉害还能违心地应下来,可若是姬扬让他们骂读书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读书人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备受重视的,中域经济繁荣,文化更是九州最为昌盛,人人以读书和中举为荣,哪有人敢随意骂读书人,甚至这个人还是名震中州的四大才子。
“南宫公子,之前得罪您是我们不对,可若是让我们辱骂霖才子,那是断不可能。”
其中一人鼓起了勇气,有些硬气地对姬扬道。
“不错,南宫门阀就可以如此目中无人,随意羞辱天下士子吗?”
围观的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姬扬道。
“南宫门阀凭什么可以随意决定他人命运,让学子十数年寒窗苦读白费。”
“若真是如此的话,天下读书人可还有希望,天圣可还有公道二字?”
“王侯将相皆出门阀,竟然还以此为傲,高高在上辱我天下士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无论是准备出关还是入关的,原本旁观的人群全部加入进来。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是怀揣理想的少年,满怀浩然正气,也曾是孤灯下苦读的莘莘学子,立志以身许国。
虽然后来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可是心中仍有善恶,知道是非对错,保留着最后一丝为人的……尊严。
若只是生活,他们可以忍,但是姬扬如此侮辱天下士子,甚至扬言南宫门阀可以随意决定天下士子的命运,这是挑战了天下读书人的底线,甚至挑战了天下所有人的底线,谁知道自己的孩子未来会不会参加科举。
“门阀当道,累世清贵,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天圣不公。”
“天圣不公。”
“天圣不公。”
……
天下苦门阀世家已久,道道怒吼声代表了天下人压抑心中的愤怒终于爆发,他们如今已经直面他们从来不敢面对的对手,甚至都敢说出“天圣不公”。
姬扬都看得懵逼了,自己都没想到只是和这数位公子哥的冲突,竟然直接演变为天下人声讨门阀世家尤其是南宫家族了。
真是天助我也!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己索性一把坑死南宫门阀。
“放肆。”
姬扬故意大声道,“我南宫门阀做事需要向你们解释吗,老子就是不把你们放在眼里,我爹可是南宫穆。”
“贼子当道,奸臣作祟。”
“不义之家,必不能久。”
“号召天下士子,明年参加帝城春闱考试,定要向皇上痛陈如今门阀之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