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公海护送,”沙苏政客道:“这样可行性倒是大一些。”
“不过这接走本国滞留人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华夏也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在国际上露脸的机会,”
邓总长琢磨道:“如果再用一条小破船去接滞留人才的话,经西方报纸那么一宣传,我担心会不会丢了我们红色阵营的人……我在想。”
沙苏政客一副平静的神色,道:“说吧,华,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希望能够租赁你们的远洋船舶来接我们的学子。”
邓总长满脸堆笑,一脸讨好。
沙苏政客轻笑着摇摇头,接着把窗户升了上去:“我会一起汇报的,有消息会及时给你回复。”
邓总长又是不停的点头感谢,看的连警卫员和司机都难受的暗自抹泪。
目送着沙苏政客扬长而去。
邓总长这才往自己的车上走去:“求人的滋味不好受啊。”
打了一辈子硬仗,
无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他,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
很心酸、很无奈,但他也必须这样做。
他听说丑国那边都是高楼大厦,
他听说那边的人都是西装革履,
每顿都喝牛奶,都吃肉;
他不想让自己的学子们在别人面前丢脸。
如果开着自己的小破船,太让人笑话。
他们无所谓。
吃子弹的日子都熬了过来,现在哪怕再吃苦,哪怕穿着补丁衣服吃着热窝头,也都是好日子。
但不能让人才们吃苦、丢脸。
……
安东临时机场。
叶知寒坐在空旷的机场上。
看向头顶。
这个姿势已经维持了许久。
他在等夜龙归来,也在看那些护佑华夏的英灵。
百济战争胜利了。
而且是更加彻底的胜利。
随着这场战争的结束,笼罩在这个世界各个大国头上的纱布彻底揭开。
原本朦朦胧胧的世界格局,现在变得无比清晰。
世界各国,但凡是眼睛没有瞎的政客,都能看得出来,当下的世界有两个阵营。
以丑国为首的西方世界,以沙苏为首的红色世界。
西方世界掌握着科学技术的第一手资料,并且是整个世界金融体系的缔造者。
而红色世界,经过二战和百济战争的检验之后,向全世界证明了他们那可怖的军事实力。
于是这两个阵营之外的国家,只有三个选择。
选择沙苏、选择丑国,或者选择头铁。
但叶知寒却无比清楚一个道理,
大树下面,永远长不出来一棵新的大树。
子任同志不会把华夏的命运绑在任何人身上,哪怕这个攀附会使华夏快速成长。
所以,哪怕全世界都认为华夏是沙苏坚定的小弟。
他也必须清晰的知道,并非如此。
趁着丑苏对峙,趁着没有人把目光放在华夏身上,
必须要快速发展了。
……
当日下午,空特一连返回安东临时机场。
叶知寒第一时间就将子任同志的表彰电报向所有战士宣读。
当日傍晚,他便和远仁一同,回京复命。
从战场归来,圆满完成作战任务的远仁,似乎比期待飞上战场的时候更加沉默了。
叶知寒刚点燃一根卷烟。
他就伸过了手来。
“给我来一根吧。”
叶知寒把卷烟递了过去,帮他点上。
“作战任务完成的很出色,”
叶知寒道:“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期。”
远仁许久没有回答。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抽了一口香烟,然后缓缓开口:
“我过去一直反对父亲抽烟,”
“但我想我以后不会再劝阻了。”
“抽烟挺好的,”
“不然怎么能扛得住……”
“那么多同胞,那么多战士……”
远仁说着,声音便断断续续了起来,
他并不会抽烟,但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咳嗽着吐了出来。
“他们在,”叶知寒轻轻拍了拍远仁的肩膀。
“他们还在,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们。”
“他们的牺牲,不是让我们自责悲伤,”
“是为了鞭策我们,不要辜负他们用命守护的这个国。”
“华夏强大了,他们才能安息。”
远仁手指微抖的把香烟送到了嘴边,又抽了一口:“不能辜负他们,不能辜负。”
“会强大的。”
叶知寒看向火车窗外的苍翠群山。
“还记得我去年冬时来的时候,外面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一片萧瑟,”叶知寒道:“但你看现在,生机盎然,郁郁葱葱,”
“祖国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到了最重要的时候,华夏崛起,就看我们了。”
……
回京之后。
叶知寒还没有来得及和子任同志见面,便被翔宇同志派人用专车带着他向津门去了。
原本的回京计划稍微做了一些调整。
海外学子归国的事宜,在他回京的途中,彻底敲定,并且成为了优先级最高的事务。
沙苏的远洋客轮已经在津门港口静候。
归国的学子已经在大洋彼岸翘首以盼。
叶知寒作为某种意义上的“举荐人”,需要同去。
毕竟兴师动众的去丑国接人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这次没有接对人,那等到放走战俘之后,想要再把人要回来,就彻底难了。
尤其是钱月林与郭永怀这两人。
更加需要叶知寒亲自去迎接。
同行的负责外交的一位伯伯看着上了船、到了自己房间之后就一直低头不语,脸色苍白的叶知寒,
急忙拿来了一些药物:“抱歉,叶院长,这次实在是事出紧急,再加上这次远洋所有舰船都是向沙苏租赁的,所以也没有给您准备时间。”
“这是一些可以缓解晕船的药物,您先喝了吧。”
“从华夏到丑国,走海路得……”
他还没说完,叶知寒便开口道:“十五天,如果在倭国停靠的话需要十八天。”
这个时间,前世的他在心里算了成百上千遍。
可终究至死也未能走出这十五天。
“对,差不多是十五天,”伯伯道:“其实如果用飞机去接最快,但因为丑国的客机我们信不过,沙苏的客机又无法在丑国降落,只能坐船了。”
叶知寒额头的冷汗越发密集。
“坐船就好,坐船就好……”
客轮刚刚驶出华夏领海。
伯伯就伸出手拍了拍情绪一直低落的叶知寒:“叶院长,你看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