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不宜太久共处一室,小师弟,你先回去吧。”茵陈找了个借口,想将轩辕时元打发走。
“好,师姐,你不要再欺负方师姐了嗷。”轩辕时元苦口婆心地劝道,像哄小孩似的。
见他用稚嫩的脸庞摆出成熟的神情,茵陈故作苦恼地说道:“可我一日不欺负她,心里就不痛快,这可怎么办呢?”
轩辕时元拧着浓密的眉,他纠结一番,下定决心说道:“师姐,你若是看她不痛快,那便由我来!”
茵陈不禁挑眉:“嗯?”
“我是小孩子,方师姐怎么可以和小孩子计较呢?”
茵陈用细腻的指尖戳了戳轩辕时元的脑袋,“小师弟,你是想仗着年纪小,为非作歹?”
“方师姐总是装出一副贤良温柔的模样,你难道不想看看她的真面目吗?”轩辕时元可怜兮兮地捂住被茵陈戳红的额头。
茵陈的指尖一顿,她眼波流转,“你若是能让她现出原形,我便佩服你。”
轩辕时元昂起小脑袋,挺起小小的胸脯,“师姐,你就拭目以待吧!”
“好啊。”茵陈就是想看看,轩辕时元这小崽子能有多熊!
轩辕时元甘愿被当枪使,茵陈便等着看戏了。
她安分了几日,也让方德满、方嘉曲和明月朗享受了几日风平浪静的生活。
茵陈用银剪子裁出几个红纸小人,抬指间赋予它们灵气,她吩咐道:“去吧,替我看看归善宗里的一切事宜。”
红纸小人像是拥有灵智般,它们向茵陈点了点头,四处散去。
【!】
圆满震惊地瞪大眼睛:【宿主?!你怎么会这种……】
【嘘,我还有太多的惊喜是你不知道的。】茵陈意味深长地说道。
圆满不再多问。
没过多久,那些红纸小人回来,它们站在茵陈面前手舞足蹈。
两刻后,茵陈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将红纸小人燃烬成灰。
圆满一脸问号,【?_?】
【它们说,方德满正在收集宗门内所有人的生辰八字,但是……花绯寒将方嘉曲和原主的生辰八字对调了。】
【轩辕时元将方嘉曲的几套新衣裳都剪烂了。】
【明月朗带了个卖身葬父的姑娘回来。】
【那只胖狐狸……正在越狱。】
茵陈浅浅地勾起唇角,她看向偷偷摸摸将爪子伸出笼外的胖狐狸,纤细的食指轻勾,摇摇欲坠的长栓再次严严实实地扣住笼子门。
她阴森森地威胁道:“你若是再敢逃,我便在慕屿仙君驾临人间前,将你拔毛烤了。”
胖狐狸的绒毛炸开,脊背拱起,它对茵陈很不服气。
茵陈捏起银剪子,裁出一只栩栩如生的红纸胖狐狸,“去吧。”
红纸胖狐狸受到茵陈的命令,蹿进笼子里,在真正的胖狐狸面前摇头摆尾,好不欢快!
胖狐狸竖起尖锐的利爪,袭向红纸胖狐狸。
茵陈当即打了个响指,红纸胖狐狸瞬间燃烧起来。
“嘤!”胖狐狸痛呼一声,它收回被燎糊了毛的爪子。
见识到茵陈的厉害,它不敢再挑衅,乖乖地匍匐在笼子里,委屈巴巴地缩成一团,用它那双琥珀眼可怜兮兮地看向茵陈。
胖狐狸这副可爱的模样不知道要欺骗多少小姑娘的同情,但不包括茵陈。
茵陈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魔兽野性难驯,若是一时被它们的可怜假象所欺骗,终有一日会被它们体内的魔气蚕食。
胖狐狸终究是变成盘中餐,还是成为茵陈的怀中宠,也得看它自己的造化。
茵陈看着在院中洒扫的侍女,她吩咐道:“那只胖狐狸,就用灵泉去喂吧。”
灵泉是归善宗的立身之根,饮之能剔除心中、体内的魔气,是人界百金难求一盏的宝物,原主却可以随意取用。
茵陈也是沾了原主的光。
“逆女!是不是你指使轩辕时元,剪烂小曲儿的衣裳?!”方德满怒喝一声,一脚踹开院子门。
茵陈一个眼神,院中洒扫的侍女们纷纷离开。
“不知发生什么事,使得父亲如此生气?”茵陈亭亭玉立地站在廊下,神色淡然。
方德满拎着轩辕时元走到茵陈面前,他一挥臂,将轩辕时元重重地砸到雕花镂空的石壁上。
“噗……咳咳咳咳……”
轩辕时元的后背砸在石壁上,又重重跌在地上,他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爆发出激烈的咳声。
茵陈垂眼看着轩辕时元的惨相,她默叹一声,“父亲这是作何?您一共就两位弟子,一位是妹妹,一位是轩辕小师弟,若是小师弟有个三长两短,您何时才能招到第三位徒弟啊?”
“唉……”她担忧地叹息了声。
这声叹息犹如一柄利剑,直戳方德满的心。
众所周知,方德满是捡漏成为归善宗掌门人的,他的实力在归善宗里排不上号,修仙以强者为尊,那些弟子都不傻,个个都争破脑袋拜入实力强悍的长老们的门下。
方德满于收徒一事本就不占优势,他还挑身世、挑根骨、挑天赋。
你挑我,我挑你,挑到最后,方德满入赘归善宗十年才收了一个徒弟,那就是方嘉曲。
至于轩辕时元,他本该拜廖芸为师,可惜那年廖芸生产时没跨过鬼门关,一尸两命。
轩辕时元与原主亲近,所以退而求其次拜方德满为师。
如今廖停江和廖芸都不在人世,方德满暂代掌门,心中膨胀,便不再拿轩辕时元当个宝了。
看来他是真的为方嘉曲谋了个有利的前程。
“你!”
方德满涨红了脸,却摆出一副清高之姿,“为父宁可门下无人,也断不会收如此顽劣之徒!你敢以仙路起誓,你没有教唆轩辕时元去剪烂你妹妹的衣裳?!”
茵陈的一双狐狸眼里毫无畏惧,她坦然地迎上方德满的责问目光,始终淡然,“我若是敢,父亲当如何?”
“你不敢!你岂敢?!”方德满暴呵。
茵陈朝天竖起三根手指,“我,廖茵陈,以仙路起誓,绝没教唆轩辕时元剪烂方嘉曲的衣裳,若有违此誓,仙路坎坷,根骨尽毁。”
她起誓完,弯腰扶起轩辕时元,用清凌凌的声音说道:“小师弟本就是轩辕皇室子弟,顽劣了些也实属正常,父亲已有三年未曾管教于他,如今他做错事,父亲便急着与他撇清关系,不怕寒了小师弟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