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陈气愤地说道:“沈毓是算命的吗?什么神仙转世啊?几块钱一卦?她说你就信?你想气死我?”
谢赫凡抬起头,眼神迷茫,“可她说出我身上的胎记,那么隐秘的地方……我、我……不得不信啊……”
茵陈皱起眉:“你身上有胎记吗?我怎么不知道?”
谢赫凡低下头,不肯再吱声了,他的胎记长在不可言说的地方。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如果茵陈还不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沈毓的不对劲之处,那就是她智商有问题了。
沈毓有bug,她要么是重生,要么是原文的读者穿书了。
一个任务世界容不下两个外来者,茵陈占了外来者的位置,这只能说明,沈毓是重生的。
“好,就算沈毓能准确地说出你的胎记,但谁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方法知道的呢?她能半夜进你家,难道就不能在你的卧室、浴室安装摄像头?”
茵陈看向沈律,意有所指地问道:“这手段是你们沈家的通用手段吗?”
谢赫凡倏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击中沈律,“什么意思?沈律他监控你?”
“我们是情侣,小情趣而已,你别这么激动。”茵陈用不在意的口吻解释了句,语气一转晦涩:“可是,你和沈毓又不是情侣,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窥探你的隐私,都是犯法的吧?”
沈毓把托特包的包带扶到肩上,她一脸讽笑着看向茵陈,“林茵陈,你和我一样,装什么呢?你真的喜欢我哥吗?还是在欲擒故纵?恭喜你啊,成功了。”
“不过,你还是没有达成所愿啊。我知道谢赫凡的胎记在哪,你知道吗?”
她扬了扬下颔,像是成功者,高高在上地凝视茵陈这个失败者。
“说到犯法,就更提不上了,毕竟是谢赫凡亲自给我开的门。林茵陈,你带着我哥和张耀进来,是私闯民宅,还是偷窃未遂啊?”
茵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她故意晃了晃手,“你看清楚,这是谢叔叔亲自交到我手里的,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就算半夜在谢家开party,谢叔叔顶多骂我一句不懂事。”
“哦……谢叔叔最疼我了,怎么舍得骂我呢?倒是你,和谢赫凡名不正言不顺,就夜里跑到谢家来,谢叔叔会觉得你不、自、爱吧?”
沈毓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茵陈重咬的几个字戳中她心里最痛的地方了,但她转念一想,又有些释怀。
“你很得意吗?这次你又能活多久呢?”
她以好言相劝的口吻说道:“哥,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喜欢林茵陈,她只能活到二十四岁,这是她的命数。”
“如果你是想等她死后,得到林家的财产,那我只能劝你早点和她结婚了。”
茵陈把钥匙塞进口袋里,“沈毓,你挑拨离间的手段这么低级吗?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口口声声说我活不到二十四岁,你是医生还是神仙?”
她站起身,用脚踢了踢谢赫凡,“你九年义务教育白读了吗?她讲这种话你也信?你是欠谢叔叔的毒打了吗?”
“够了!”沈毓打断茵陈对谢赫凡的教训,她眼中的嫉恨再也藏不住了,“林茵陈,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茵陈讽刺地说道:“你别讲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你既然要讲,那就明明白白告诉我,我到底装什么了?”
沈毓抿唇默然。
茵陈耸肩摊手,“你看,你什么都讲不出来。”她低头看着脸色纠结的谢赫凡,“小盒饭,你就是这样被她骗了吗?”
谢赫凡不禁看了眼沈毓,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质疑。
他的眼神像是一柄锋利的短刃,刺中沈毓的心脏又搅了搅。
这种煎熬的痛,以及前世今生谢赫凡对沈毓的态度差距,让沈毓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她扯下托特包狠狠地砸向茵陈。
沈律脚步一抬挡在茵陈面前,他拎起包狠狠地砸了回去。
他冷声警告:“沈毓,别在茵陈面前发疯。”
“哥,你这么护着她做什么?!林茵陈,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哥不过是喜欢你这张脸!等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但比你更漂亮的,你以为你又算得了什么?!”
茵陈眨了眨眼,她认真思考了下,“那我应该是白月光吧,毕竟……他先认识我呀。”
这句话像是魔咒,不停地在沈毓的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地鼓动着她心底的恶念。
沈毓抓起书桌上的金属台灯,狠狠地扑向茵陈砸去!
张耀扑上前推翻沈毓。
然而沈毓的手已经松开,金属台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痕,正中沈律和茵陈的方向。
沈律把茵陈摁在怀里,他带着茵陈一起弯腰,躲开那盏台灯。
在他们身后的谢赫凡避之不及,被金属台灯砸中头部。
谢赫凡的脑袋像是破了洞的气球,淌出一条猩红的血河,他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当即就晕了。
“小盒饭???”茵陈在沈律的怀里转头,艰难看向谢赫凡。
沈毓似哭似笑地看着谢赫凡,癫狂地笑了,“哈哈哈哈……砸得好,辜负我,你真该死!”
【宿主,我觉得沈毓好像不是重生啊,她在原文里和谢赫凡可是恩爱到老,谢赫凡没有辜负她呀。】圆满簌簌地翻着纸质原文。
茵陈也觉得沈毓的状况不对劲,但现在不是问清的好时机。
张耀急切地问道:“叫救护车还是开车送谢赫凡去医院啊?我没有驾照!”
“阿律哥哥有,快快快,我回家拿车钥匙,你们把他扶到车上去!”茵陈挣出沈律的怀抱,她快速安排,冲到书房门口打开门。
她掏出手机想开灯照明,结果发现摄像头还没有关。
临走前,茵陈眼含深意地看了张耀一眼。
沈律都没有得到茵陈的最后一眼,他在心里恨恨地记了张耀一笔。
张耀觉得有股杀气袭向他,他抖了抖肩,发现书房的窗户没有关,外面的冷风直往房间里灌。
“沈律,快帮我把谢赫凡扶到车里……”
他的声音哑了哑。
沈律就地摆烂,冷冷地瞥了他们所有人一眼,抬脚就离开了。
张耀挠了挠脑袋,觉得沈律这人醋劲真大,心也真狠。
至于么?
谢赫凡不就是他未婚妻的前任吗?至于见死不救吗?
张耀费了老大的劲儿把谢赫凡背到楼梯上,追过去的沈毓一把撞上他,冷眼看着谢赫凡骨碌滚下楼梯。
“!”
张耀人都傻了。
他以为沈律见死不救已经够狠了,没想到沈毓更狠!
这对兄妹是狼人吧?
比狠人还要多一点!
张耀看着可怕的沈毓,他扛起谢赫凡火速逃回林家。
茵陈带着车钥匙下楼,她把钥匙抛给沈律,交换了下眼神,她就跑向谢家,将谢家的正门和厨房后门都锁上。
沈律把车开到谢家门口,茵陈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车里。
他们把谢赫凡带到医院急诊,谢赫凡脑袋被砸,还滚下楼梯,肋骨断了一根,中度脑震荡。
张耀好奇地看着茵陈,小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谢赫凡的胎记在哪吗?”
茵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凡长在脚底板上我都不可能不知道,你说长在哪儿?”
沈律漆黑幽深的瞳孔看向张耀,“你很闲?那就去报警吧,沈毓故意伤害罪是逃不掉了。”
“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张耀有些犹豫。
万一哪天沈律又顾虑起他和沈毓的血缘关系,张耀岂不是成了讨人嫌的大冤种?
茵陈轻呵一声,“沈毓就算是仙女下凡,是天王老子的亲妹妹,她动手打人也得负法律责任!”
张耀见沈律和茵陈的态度都很坚定,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报警。
警笛声惊动正在熟睡的林正威,他作为谢赫凡的长辈,接手了这件事。
天色微亮的时候,谢赫凡慢慢转醒,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皱眉扫视病房里的摆设,以及隔壁病床上依偎躺着的……两个人?
“你…你们……”
估计是精神错乱了。
茵陈听到谢赫凡的声音,她从沈律的怀里抬起头,看向谢赫凡。
谢赫凡瞪大眼睛,“老婆,你你你……!”
他震惊的模样像是被老婆戴了绿帽子。
沈律听到谢赫凡对茵陈的称呼,他霎时转头用死亡目光凝视谢赫凡。
谢赫凡看到沈律的眼神,他弱弱地瑟缩了肩膀,眼眶一红,“对不起儿子……爸爸住院一定花了很多钱吧?本来就……没能给你们娘儿俩提供好的生活,现在又……”
茵陈歪着脑袋:“?_?”
沈律的唇角扬起一个冷冰冰的弧度,“乖儿子,别讲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只要能治好你的脑瘫,爸爸和你妈妈吃糠咽菜也愿意。”
谢赫凡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茵陈和沈律,“!”
茵陈抿着唇,死死地克制住想要疯狂上扬的唇角。
沈律摁响呼叫铃,医生带着护士前来检查谢赫凡的情况。
谢赫凡目前的状况还算稳定,医生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不愧是男主啊,那金属台灯Duang砸到他头上,他也只是中度脑震荡,换成倒霉蛋历这一劫,只怕命都没了。】
圆满贱兮兮地说道:【换成沈律没准是轻度脑震荡呢。】
茵陈听不得这个假设,她直接把圆满禁言关小黑屋了。
下午。
手机震动声响起,茵陈解锁屏幕,张耀的消息跃然于眼前。
[台灯上面有谢叔叔、谢赫凡和茵陈的指纹,但没有沈毓的指纹!]
茵陈示意沈律看消息。
沈律对此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她总算聪明了一回。”
张耀又在群里轰炸了消息。
[幸亏小爷我有先见之明,昨晚把手机还给林茵陈的时候没有关掉录像。]
[那可是证据啊证据!]
[昨天晚上太慌乱了,没人盯着沈毓,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上楼把指纹擦掉的。]
[但是有什么用呢?咱们有她伤人的录像!]
茵阿陈:[昨晚我回谢家是把谢家的门都关上了,沈毓有别的路子进谢家,等谢赫凡清醒的时候再问一问。]
[还有,昨晚阿律把我护在他怀里,手机摄像头并没有拍到沈毓砸台灯的画面。]
[没有视频证据,也没有指纹证据,就追究不了沈毓的责任。]
耀耀耀切克闹:[……]
[不是吧?昨天晚上白干?]
茵阿陈:[不仅白干,谢赫凡还受伤了。]
耀耀耀切克闹:[泪,炸了出来.JPG]
“呜呜呜我要吃炸香蕉!”成功被沈律洗脑、以为自己是沈律儿子的谢赫凡猛男撒娇。
茵陈不禁抽了抽嘴角,她顺口哄了句:“乖儿子,咱家的钱都给你付医药费了,吃不起炸香蕉,你别闹啊,再闹你爸大嘴巴抽你了。”
谢赫凡泪眼汪汪地叼着被角,怎一个惨字了得。
沈律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给茵陈,他强调道:“张耀和谢赫凡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你永远可以相信我。”
“嗯?”茵陈在沈律的示意目光下指纹解锁,录像的视频出现在她面前。
视频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沈毓砸台灯,和谢赫凡被台灯砸破脑袋的画面。
茵陈一脸惊喜地看向沈律,“阿律哥哥,幸好有你!”
她把视频转发给林正威,林正威震怒之下以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起诉沈毓。
起诉期间,张耀、沈律和茵陈他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在京大收集沈毓造谣茵陈的证据,同时,京城的警方联系到茵陈,宿舍马桶里的摄像头查到来源了。
茵陈、明曦和曹小雅一起到警局。
根据警方调查,沈毓网购的摄像头型号和她们宿舍马桶里的摄像头型号一致,这个牌子的摄像头每一只都有单独的编号,根据商家提供的编号信息,马桶里的摄像头是沈毓网购的摄像头之一。
诽谤造谣罪、侵犯他人隐私罪、故意杀人未遂罪、恐吓罪……数罪并罚,沈毓被判十年。
杨市的豪门圈子都有些唏嘘,说林家的小姑娘把未婚夫的亲妹妹送进大牢了。
林正威也有些担心,不管沈律会不会介怀刘莉兰和沈毓的事,他都很担心。
沈律介怀,林正威担心会影响到自家女儿和他的感情。
沈律不介怀,林正威又觉得沈律太凉薄,万一以后沈律不喜欢自家闺女了,自家闺女岂不是一下子就从沈律的朱砂痣变成了蚊子血。
为此,林正威还刻意敲打沈律几句,并且频繁给茵陈转发王宝钏的链接。
#恋爱脑要挖十八年野菜#
#全体恋爱脑起立,拜见祖师奶奶#
#苦守寒窑十八年,结果换来十八天#
……
“噗嗤……”茵陈没忍住笑出声。
沈律把耳机取下来,问道:“怎么了?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爸,又分享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茵陈把手机屏幕对着沈律晃了晃,“你要看吗?”
沈律摇了摇头,“不看了,毕竟要努力充实自己,才能赚钱养你。”
“很好,沈律同志很有觉悟,加油!”
茵陈握拳给沈律打气。
京大四年的学习生涯,一转眼便结束了,曹小雅和明曦考研了。
沈律一边读研,一边在林正威的指导下做生意。
茵陈依旧和沈律同进同出,闲散准备考研。
自从沈毓入狱,谢赫凡就沉默寡言了很多,也不到茵陈面前刷存在感了。
他从京大毕业以后,毅然决然地奔赴国外留学。
茵陈和沈律的感情很稳定,林正威通过四年的观察,发现沈律对茵陈四年如一日地好,也就松口让他们领证结婚了。
他把茵陈的户口本交给沈律的时候,一向冷静自持的沈律微微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爸”。
隔天一早,沈律就不顾茵陈的死活,把她从被窝里拔出来。
沈律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茵陈穿着复古白色长裙,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还没上班,他们就在门口等着了。
半个小时以后,沈律捧着两本热乎乎的结婚证。
与此同时,圆满:【宿主,沈律对你的爱意值满了。】
【接下来应该会很刺激,你要准备速效救心丸了。】茵陈轻描淡写地预告着接下来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