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陈的成人礼,林正威宴请亲朋好友为她过十八岁生日。
沈律、沈毓和谢赫凡都在,林正威贺词后,茵陈的一支舞理应和谢赫凡跳。
毕竟林谢两家有二三十年的交情了,茵陈和谢赫凡是十八年的青梅竹马,在众人眼里,他们俩开第一支舞是理所当然的事。
沈毓站在刘莉兰身侧,她的目光却时不时地瞥向谢赫凡。
她也很关注第一支舞。
茵陈穿着温柔粉色的纱裙,慵懒的发型上顶着银色镂空镶嵌宝石的皇冠,她走向谢赫凡,“小盒饭,抱歉了哦。”
她脚步不停,慢悠悠地继续向前走,与谢赫凡擦肩而过。
然后,茵陈十分坚定地看向沈律,“阿律哥哥,可以吗?”
“当然。”沈律穿着合身的白色西装,衬得他腰瘦腿长,神采英拔。他一直松散垂下的刘海梳上去了,用发胶定了型,清爽又俊朗。
茵陈:【看到没?是姐甩了谢赫凡。】
自从谢赫凡和沈毓暧昧,但又拖着不和茵陈说清楚,圆满对谢赫凡就再也没了好脸色。
它嘀嘀咕咕地说道:【他甩原主的时候讲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他活该被甩!】
茵陈:【不,这才甩一半。】
她弯着眼,笑盈盈地看向沈律。
沈律不愧是两本书中的男配,颜值和谢赫凡不相上下。
比起吊儿郎当的谢赫凡,偏向成熟、清冷稳重的沈律,似乎更得女孩子的欢心。
茵陈的下颔微抬,眼神骄矜。
沈律伸出手臂,掌心向上。
茵陈慢慢地勾起唇角,将柔软的小手放在沈律的手里。
端着酒杯的人群纷纷侧让,他们并肩走向人群的中央——舞池。
沈律牵着茵陈,他展开手臂。
茵陈的另一只手拎起粉色轻盈的裙摆,两人一起施施然地弯腰。
他们的优雅如出一辙。
婉转悠扬的小提琴曲响起,茵陈和沈律跟随着音乐的节奏变换着舞步。
林正威很重视这场成人礼,他第一次将体虚病弱的女儿带到众人面前。
成人礼前,他特地请老师教导家里的四个孩子跳舞,茵陈和谢赫凡一起练习,沈律和沈毓一起练习。
只是他没有想到,茵陈现场换了男伴。
很快,人们陆陆续续跳起舞,沈毓和谢赫凡也牵了手。
茵陈和沈律很熟悉音乐,配合的脚步有条不紊。
沈毓和谢赫凡作为本文男女主,他们之间的默契浑然天成。
林正威还以为他们四个提前说好了。
刘莉兰看着这配对,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老林,你看看孩子们,茵陈半点儿都不怯场,阿律从小到大做什么都出色,跳舞也像模像样的。”
林正威拉着刘莉兰到舞池中跳舞,他意有所指地说道:“赫凡和阿毓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样很好。但有些事,还是沉稳些比较好。”
比起沈毓和谢赫凡私下的拉扯,茵陈和谢赫凡的亲昵是众所周知的。
如果茵陈喜欢谢赫凡,林正威希望沈毓能懂事些。
刘莉兰眼中的笑意稍微散了些,但她也能理解,亲生女儿终究是亲生女儿,哪是沈毓这个继女能比得上的?
“是呀,还是沉稳好些。这次茵陈主动邀请阿律,想来是担心亲戚朋友们对阿律和阿毓的看法,小丫头看着娇气,其实很懂事的。”
林正威有些感慨,眼眶湿润,“是啊,小丫头随她妈妈,平时受不得半点苦,还有些骄纵,却总在出乎意料的地方懂事。”
刘莉兰藏住心中的不高兴,温婉地说道:“好啦,曲姐在天有灵,她看到茵陈出落得落落大方,还这么懂事有格局,她一定会安心的。”
想到早逝的亡妻,林正威看向刘莉兰的眼神有些怀念,“她不骂我,我便满足了。”
刘莉兰心里却不是滋味,林家别墅有单独的一间房,里面安置着林正威亡妻的遗物。
林正威的钱包里,也放着他和亡妻、林茵陈的全家福。
他之所以娶刘莉兰,也是因为刘莉兰和他的亡妻长得很像。
眉眼很像,温婉的气质也很像。
林正威记挂的人始终都是他的亡妻,她刘莉兰又算什么呢?
一曲结束,茵陈和沈律退出舞池,牵着的手也松开了。
她向别处张望,却没看到谢赫凡和沈毓。
林正威安排专门的侍者照顾茵陈,侍者见茵陈要离开大厅,立刻拎着毛绒绒的白色披肩走上前,“林小姐,晚上有些冷。”
“嗯。”茵陈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她披上披肩,拎着粉色及踝的纱裙往外走去。
沈毓和谢赫凡正在花园里,他们手牵着手,一个低头,一个仰头,目光在清冷又温柔的月色里交融。
默契的舞步如影随形。
茵陈躲在雕花的圆柱子后看着他们,她垂下鸦色的眼睫,眼神落寞,背影也透着孤零零的失落。
她喃喃道:“爸爸被抢走了,小盒饭也要被抢走了吗?”
一根微凉的手指擦过茵陈的眼尾,她转头看去,是沈律。
沈律看着湿润的手指,眼底幽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哭什么?”
茵陈有些慌乱地瞥了眼谢赫凡和沈毓的方向,她欲盖弥彰地抹了把眼睛,“我、我才没哭,你眼睛不好就去医院,别胡说!”
她要离开,沈律却一把握住她的双肩,手中微微用劲,让她动弹不得,“你和他一样,不是吗?”
“和谁?什么一样?你到底在讲什么?”茵陈有些懵,是真懵。
沈律把脸凑近茵陈,看清她眼底的脆弱,然后他微微偏头,看向谢赫凡和沈毓,“明明他先喜欢的是你,现在却握着沈毓的手。”
茵陈反驳道:“我和他才不一样,我喜欢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那本《攻略沈律手册》被沈律看到过。
沈律压低声音,带着诱惑问她:“嗯?一直是他吗?”
茵陈弱弱地瑟缩着肩,“也……也不是一直都是他。”
沈律眼中带了些笑意,他的指腹摩挲着茵陈尚且稚嫩的脸颊,“乖女孩,为什么要半途喜欢他呢?是迷路了吗?”
茵陈不经意地抬起眼眸,沈律的眼底好似有漆黑的漩涡,吸住她的目光。
她愣愣地说道:“嗯……”
“要迷途知返呀。”
茵陈的耳畔传来沈律微哑的声音,温柔富有磁性,末尾的“呀”字像是带着小钩子,有着形容不出的魅惑。
【他在勾引你?】
【他沉不住气了。】
【他个死闷骚!】
圆满激动三连句。
闷骚吗?不见得。
茵陈没有反驳圆满,她的眼神从迷茫逐渐清醒,一抹羞红难以抑制地爬上茵陈俏嫩的脸颊,她慌张地推开沈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