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陈与福宝玩起你画我猜的游戏,在福宝屡次猜不中,茵陈屡次猜中的情况下,福宝不愿再玩了。
圆满看到茵陈的抽象派画技,只能暗暗指责她是个为了赢不择手段、欺负小孩的狠心女人!
福宝灵机一动,“阿姐,你知道刚刚阿珏哥哥问我什么吗?”
茵陈不中他的诡计,她潦草几笔画出一个图案来,“福宝,你看看这是什么?”
福宝拧着小眉毛,稚嫩的脸上写着大大的纠结,“是…是……是………”
茵陈眼底藏笑,耐心地问道:“是什么呢?”
“小鸟?”
福宝用很疑惑的语气猜道。
茵陈摇摇头,“猜错了哦福宝,这是小鱼。”
福宝眼前一黑,满脸不可置信,他很难将宣纸上奇奇怪怪的画看作是一只小鱼!
“阿姐,阿珏哥哥刚刚问我,是阿弃哥哥好还是他好。”
茵陈把毛笔递到福宝面前,“该你来画了哦。”
福宝没接笔,仰头看着茵陈说道:“我说阿弃哥哥好。”
茵陈见他实在抗拒这个游戏,也不再强求,“因为阿珏哥哥昨日吃了你的糖葫芦,所以你觉得阿弃哥哥更好?”
福宝天真地点头,“阿珏哥哥还说,等我长大以后,会发现他比阿弃哥哥更好。”
茵陈把这当作凌承珏的胜负欲。
人嘛,总有千奇百怪的攀比。
一方是阿弃,一方是凌承珏,茵陈的选择毫不犹豫,“阿弃哥哥去学堂读书的时候,都要把你带去照顾,你把口水淌在阿弃哥哥的袖口上,阿弃哥哥都不生气呢。”
小孩子忘性大,福宝对阿弃的记忆并不清晰,他对阿弃的印象,都是从茵陈口中以及村民口中的描述拼凑而成。
他单纯问道:“阿弃哥哥会吃我的糖葫芦吗?”
茵陈笑着摇头,“你那时候小,他就在冬日里买糖葫芦,买回来装在瓷罐子里,喝粥的时候给你喂一颗,你就能乖一整天。”
福宝又缠着茵陈讲了许多有关阿弃的事,直到凌承珏端着粥和小菜走过来,他才不问了。
小崽子还挺有眼力劲儿。
茵陈向学堂的教书先生请了几日假,福宝在家修养好几日都没出门,凌承珏和刘猎户都知晓福宝没事,但村子里的流言还是沸沸扬扬。
那些对福宝动手的孩子们都坐不住了,心虚又害怕。
最先找上门的是胖婶儿,她拖着孙有福到江家小院,面容愧疚,“茵陈啊,是婶子没教好他,他无法无天惯了,竟敢对福宝动手!”
孙有福胖嘟嘟的脸上满是不服气,他扭着手臂想挣脱胖婶儿的束缚,嘴里嚷着:“不是我,我没打福宝!阿娘——我没打!”
胖婶儿几次差点被孙有福挣开手,她啪啪两大巴掌落在孙有福的屁股上,“你再不老实,我就告诉你爹!”
孙有福顿时不敢再闹了。
惹怒胖婶儿只是挨几巴掌,惹怒他爹,那可是要尝尝竹板炒肉丝的!
茵陈拦着胖婶儿即将要落下的巴掌,“婶儿您别急,先听听福宝怎么说。福宝,有福哥哥打你了吗?”
孙有福身材壮硕,他可怜兮兮、眼巴巴地看着福宝,有几分怪异的可爱。
福宝迈着小短腿奔向孙有福,像个小鸡崽似的张开手臂拦在孙有福面前,“有福哥哥没有打我!坏猴子和坏大象他们打我的时候,有福哥哥还帮着我呢!”
孙有福拍拍福宝的肩,“宝弟,你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福宝很认真地说道:“有福哥哥,你也是我的好哥哥!”
他们兄弟情深,胖婶儿和茵陈见此情形,都不禁笑了出来。
“婶儿,您冤枉有福弟弟了!”茵陈调侃了句。
胖婶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孩子皮糙肉厚,打几下也没事,越打越壮实!”
茵陈让胖婶儿稍等,她回屋取来蜜饯和肉脯,“多谢有福帮我照顾福宝,这是谢礼。”
胖婶儿推辞着,“使不得使不得啊!你平常往我家送了不少东西,有福保护弟弟都是应该的!你再送东西,把胖婶儿当啥人了!”
“把您当婶儿!”茵陈把东西塞到孙有福的手里,“要不是有福保护福宝,福宝指不定受伤多严重呢!”
孙有福像是护食的小猪,拿到蜜饯和果脯就把嘴巴填个满。
福宝也往嘴里塞,两个腮帮子都鼓鼓的。
胖婶儿打量着福宝,问道:“福宝受伤重不重?给婶子看看。”
茵陈先征得福宝的同意,然后才卷起他的裤脚,露出小腿上的淤青,“幸好只是皮肉伤,要是骨折了才难熬呢!”
胖婶儿这两年和茵陈时常来往,她一开始是为了和吴裳作对,可是时日一长,哪怕是小狗崽也该相处出感情了。
她对福宝也是真的心疼,“哟,你瞧瞧这伤,那些孩子都是干活的,手底下没个轻重,你可不能纵着他们欺负福宝!你要是面皮薄,胖婶儿我替走几趟!”
茵陈委婉拒绝了以后,只说:“不急着给福宝讨公道,我等着他们上门呢,要是不知错,或是知错也不改,那我肯定要去他们家说道说道。”
“行!你别怕,有事喊胖婶儿!”胖婶儿交代两句,便带着孙有福离开了,她在村里又大肆宣扬了福宝的伤。
对福宝动手的那几家始终没有上门。
茵陈逐渐失去耐心,她拎着一柄斧头,裙摆生风,直闯到猴子家门口,“叔叔婶婶在吗?”
里面没人应答。
茵陈也不惯着他们的装聋作哑,她颠了颠手里的斧头,“叔叔婶子既然不在家,那我只好到学堂找猴子阿弟了!”
她吆喝两嗓子,便转身离开。
猴子家的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穿着粗布短衫的妇人探出脑袋来,“江家丫头,你找叔叔婶婶什么事啊?”
茵陈扬起唇角,眼里却没有笑意,“也没什么,就是猴子在学堂打了我弟弟福宝,婶子您知道这事儿吗?”
猴子娘看着茵陈手里锋利的斧头,眼神发憷,她牵强地扯出一抹笑:“江家丫头,这事儿……猴子真没说!他要是欺负福宝,叔叔婶子肯定是要揍他的,你、你就别去学堂了哈!”
茵陈两眼微微一眯,眼风凌厉,“猴子没告诉家里人,婶子您心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