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郑燕燕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来了。
她按耐住心中的愤恨与后怕,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见她面色剧变,黎志超撇撇嘴,不屑地冷笑一声。
这冷笑声就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将郑燕燕心中的怒火浇灭,唯余绝望与害怕。
日日受着折磨虐待,他们何尝没有想过直接自杀,一了百了。
甚至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里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期盼——负霜这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说不定他们不堪受辱自杀以后也能变成很有能耐的恶鬼呢。
可终究是负霜魔高一丈,他们狠心绝食,结果负霜就冷酷地让他们饿着。
饿了一个多星期,再见到馒头时眼睛都绿了,负霜还跑到他们面前说什么人类只喝水的话得熬半个月才能饿死之类的风凉话。
他们被饿的恨不得吃土,根本没办法对那个馒头视而不见。
然后就是其他的寻死办法。
他们也想过撞柱,可还没狠下心来实施,就看到负霜抓着隔壁的老头回来。
那老头被打得只剩一口气,肚子上还有个老大的伤口,肠子都差点出来了,可负霜愣是撒点粉末就给救回来了。
于是他们心中便有了可怕的猜想——该不会求死都不能吧?
后面他们亲身试验,证实了这个可怕的猜想。
他们趁着纸人不注意的时候下了死手,想要对方以身试法,可是最终的结果是一个忍受了好几天的疼痛然后被救回,另一个都被捂到断气了又被救回来(没有真断气)。
甚至后来负霜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再现了黎双死之前的场景——给郑燕燕灌了滚油。
可她不许郑燕燕死,郑燕燕便只能熬过了滚油烫伤的疼痛,熬过了食道乃至肠胃受损的疼痛,熬过了腹痛便血,然后在濒死之际被负霜救回来,继续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既然死不了,便只能活着受罪,同时寄希望于能有人救救他们,或者给个痛快也行啊。
这希望没存在多久就被打碎。
负霜带人来看过他们了,那些人穿着不同的制服、戴着熟悉的袖章,这些服饰明明白白地说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这些人见到了他们的惨状,也都面露不忍,然后对着负霜恳切地求情。
那些人的话多么地令人动容。
有悉心劝导负霜放下仇恨的,有耐心安慰、希望抚平负霜心中伤痛的,有感慨地支招、提出让法律惩罚他们罪过的,也有言之凿凿、责骂负霜虐待父母天理不容的……
负霜把这些当耳旁风,像逛动物园一般将那些人带到他们面前观赏他们的丑态,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听那些人说那些没什么用的话,最后再将人送走,转过身继续虐待他们。
当他们还怀揣着希望,期待着有一天能有人不畏强权,给予他们一定帮助的时候,被隔壁的槐道一语道破。
“两个蠢货,她这是报仇呢,真以为她这么好心?”
“你们怎么对她的?外人好说歹说你们也不肯改变,怎么,都忘记了?现在这不就形势调转了?”
“现在的外人再怎么想帮你们,她都不会饶了你们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哼!”
所以,当时的黎双就是这样看着劝告唾骂他们的人一拨拨地来,一拨拨地走。
她满怀希望地看着那些人尽最大力量帮助自己,却一次次失望,最后绝望地发现没人救得了自己。
就像郑燕燕与黎志超,没人救得了他们,怀抱希望就必定绝望。
负霜与黄豆一齐被传送到特别行动处的办公室,到达的时候许多同事已经工作有一会儿了。
他们见怪不怪地跟负霜和黄豆打招呼,然后被土豪的黄豆身上的珠光宝气炫到眼瞎,例行公事般地夸了夸黄豆的装扮,完成今日的维系同事情分任务。
黄豆的工作是帮他们整理各处鬼怪妖邪的资料和收集信息,而负霜的工作主要是摸鱼。
作为此界战斗力TOP1,她只需要坐镇在这里,然后偶尔帮忙搞定一些危险系数太大的邪物就行,其余时间都自由支配。
她也没闲着,前几个世界琢磨的给九真加些功能的事儿已经有了方向了,她研究了很久,但总是受制于现有的科技水平。
这之间的差距太大,光靠她一个人的研究确实有些艰难,但路总是要一点一点走的,最起码她现在就感觉自己与最终的成果已经离的很近了。
叶虹表情严肃地走进来,却在看到负霜的一瞬间松了口气,见负霜又在捣鼓那些看不懂的符号图画,于是捏了捏手上的文件大步走来。
“双双,江北市的罗远山上好像出现了旱魃的踪迹。”
闻言,负霜的眉毛诧异地挑起:“旱魃?现在还有这玩意儿?哪儿来的信息,确定了吗?”
旱魃是一种僵尸,传说中称其会引发旱灾,在此界中是否会有这样的影响目前还不确定,但僵尸的确有很大的危险性,不能任由其在外面乱晃。
叶虹顿了顿,随即迅速道来。
“上一次有记录的旱魃还是一百多年前了,其实我们也不确定,处长已经出发了,但我觉得是旱魃的可能性很大。
这个旱魃是卫烜和苏珺楚发现的,他们被废了修为,不能再接那些危险性大的任务,便只能帮一些人看风水。
这次就是在帮一位富商看风水时没按住人,导致他们瞎胡闹,把那个旱魃给放出来了。
据说当场就死了一个人,幸亏卫烜和苏珺楚带足了符篆,靠符篆绊住那旱魃,他们几个人这才逃出来,现在旱魃不知所踪。”
负霜不意竟然从叶虹口中得到了男女主的消息,旋即又有些了然。
里并没有这一遭,但男女主标配的腥风血雨体质可不是说着玩的。
钟九道他们应该能对付得来,为了保险起见,负霜还是决定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