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黎岚不明所以，“这和我爸有什么关系？”
裴新觉一怔，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了。
他瞬间闭嘴。
黎岚却警惕起来，追问道：“你说清楚，我爸到底怎么回事？”
“没……”裴新觉转身想逃，“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裴新觉。”黎岚在他身后说，“就算离婚了，你还是喜欢什么事都瞒着我吗？你觉得瞒得住吗？”
“……”裴新觉无奈地回过身，“你爸不让我告诉你。”
“我知道了，我回家问他。”黎岚拿起包，跟节目组提出提前结束拍摄。
反正约会的另一个人江琦也走了，确实没什么好拍的。
节目组很快点头同意。
黎岚骑着自行车，带裴萱回去。
她这段时间为了博物馆的事焦头烂额，也确实好几天没有回家看她父亲。
电话里，父亲总是和蔼带着笑意，完全听不出异样。
黎岚回到家，看到父亲躺在床上，揪心地问：“爸，你怎么有事不跟我说？”
裴萱睁着一双大眼睛，趴在床头护住外公。
“妈妈，是我帮外公和爸爸的。”
外公也无奈地笑了笑：“小岚，你还是知道了啊，我本来想着手术都动完了，这事应该能永远瞒过去了。”
“什么手术？”黎岚声音高了两度，在抖。
“小手术，微创，只是比较贵。”外公抬起手晃了晃，“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住院几天就能出院。”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嘛！”黎岚后怕，脸色苍白。
她不仅是一个失职的妈妈，还是一个失职的女儿。
连父亲生病、手术、住院都不知道。
黎岚埋起头，肩线颤抖。
“小岚，我都这个年纪了，不想给你增加负担。”外公叹了一口气。
“爸，你不是我的负担！”黎岚抓住父亲的手，泪眼婆娑。
“妈妈，你不要怪别人了，外公不跟你说，是因为你没有钱，说了只能着急。”裴萱在一边声音清澈地解释。
“但是爸爸有钱，他花了几十万给外公做手术。”
黎岚彻底僵住。
片刻之后，眼泪从她的脸上滑落。
……
晚上。
裴新觉来这里接裴萱。
黎岚刚给父亲洗了个澡，端着水盆走出来。
看到裴新觉，她的神情复杂。
默了几秒，黎岚眼眶微红说：“谢谢你，钱我会还你的。”
“不用，一点小钱。”裴新觉无所谓地回答。
黎岚却因为他的几个字，如鲠在喉。
她看着他，终于幽幽地问：“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小钱，都是小事吗？”
“我爸生病住院动手术，你都能瞒着我？”
黎岚克制着，却忍不住颤抖。
“你爸要求的，难道我还能自作主张？”裴新觉耸耸肩。
黎岚觉得好笑，她苦涩地说：“裴新觉，你以前不总是自作主张吗？怎么到了这件事，你忽然就那么听我爸的话了？”
裴新觉忽然沉默。
黎岚的眼泪一颗颗掉落，像在控诉。
“我知道，你觉得我没钱，跟我说了也是白说，可我至少能为我爸做点别的什么。”
“他住院手术那几天挺好的，我请了两个顶级护工一起照顾他。”
“裴新觉，我们为什么总是说不到一块去？你永远都明白不了我的意思。”
“这不重要吧黎岚，我们都离婚了。”
“是，不重要，回家不重要，家务不重要，女儿不重要，在你眼里有什么重要？就挣钱重要是吧？”
“你要翻旧账了是吗？”
“……”
争吵激烈的两人，并没注意到。
裴萱留下一张“爸爸妈妈我一个人过”的字条，悄悄从门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