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歌轻轻叹了口气,她实在不知道刹敏的心里在想什么,竟然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抬头,缓慢说道:“你是羌族的公主,羌族的使臣过几天就要离开,我离开京城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难道你不跟你哥哥一起回羌族了吗?”
此话一出,刹敏瞬间沉默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楚云歌身上一阵,然后转移到陈云柔的脸上,一时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撇着嘴,看着有些委屈。
“那你们离开了,我该怎么办?”
“刹敏,你总是要回去的。”
刹敏缓缓垂头,眼底有几分失望,面上的表情更是委屈。
她手指紧了紧,思考一阵后突然抬头。
“既然都是要走,那为何你们不能和我一起去羌族?”
这个问题显然将楚云歌给问住,女人沉默半晌才缓慢说道:“羌族有些太远了,我们需要去一个能够随时回到京城的地方。”
“为什么?那你们这样和没离开有什么区别?”
京城中政局的内幕,楚云歌目前还不能告诉刹敏,就算告诉了她,她也不一定能够反应的过来,说不定还会大嘴巴告诉其他人,届时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刹敏,你不懂,这是中原皇室的事情,我不能过多透露。”
此刻,楚云歌也已经打消了让二人握手言和的心思,毕竟刹敏实在太过自我,若是真的握手言和,陈云柔恐怕会受到些许委屈。
还不如就让她们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等她将陈云柔从京城带走,就不会再有吵闹了。
“罢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让人送你们回王府。”
说着,她扭头看了陈云柔一眼,声音十分温柔。
“五皇子妃今天晚上会启程离开京城,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然后追上他们的步伐。”
陈云柔点点头,认真回复。
“好。”
可是二人这副模样在刹敏看来,就是想要孤立她的象征,她瞳孔放大,直勾勾的盯着楚云歌,可惜楚云歌只顾着朝隔间外侧走,并没有注意到女子的情绪。
最后,刹敏气冲冲的跑了出去,直接消失在了街道的尾端。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回到王府时,已经有些看不清路了。
刹敏迈着大步向后院过去,回想到今天在酒楼里的场景,心里更是委屈非常。
正出神,额头上突然撞上一个什么坚硬的东西,碰的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抬头,下意识准备破口大骂,正好看到刹逻那张皱着眉头的俊脸。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急匆匆的连路也不看?”
刹逻直接出声,目光在自己妹妹身上来回打量。
在看到哥哥的这瞬,刹敏心里的委屈瞬间爆发,她气鼓鼓的说道:“你住在这里倒是逍遥快活,你知不知道楚云歌要离开京城了,还是带着陈云柔一起离开!”
“你说什么?”
刹逻的语气有几分诧异,大步向前,垂头看着刹敏。
“你怎么知道的?你听谁说的?”
“方才楚云歌叫我和陈云柔一起去酒楼,她想让我们二人握手言和,可是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告诉我,她即将要带着陈云柔一起离开京城。”
“你到底喜不喜欢她,为什么喜欢她又不说呢,还让她和夜璟辰整天在一起,现在好了吧,她要离开京城了,根本不顾你我的死活!刹逻,你要是真的是男人,你就去把她追回来,让她和我们一起回羌族。”
说这话时,刹敏是带着情绪的,她整个人看起来气鼓鼓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可刹逻只是轻轻皱了皱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知道京城最近政局变动,大皇子虎视眈眈,似乎已经控制了皇帝,他也知道,夜璟辰和五皇子已经调回来了军队,准备等到大皇子一出手就迅速将人制服。
可是按照他对楚云歌的了解,楚云歌是一定会留在京城和夜璟辰共进退的,怎么会突然决定离开呢?
他之所以一直留在王府,就是想在楚云歌受伤的时候能够出手相助。
“你愣什么愣呀?你就是个榆木脑袋,我明天就去问舅舅什么时候回羌族,你若是追不上楚云歌,那你这辈子就等着遗憾吧。”
刹敏直接伸手推开刹逻,扭头朝着后院中狂奔离去,还用手帕捂了捂自己的眼睛。
都怪哥哥不争气,若是哥哥能够争点气,他们早就离开了。
刹逻在原地停顿片刻,然后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最后直接从院墙翻了出去。
知道他在中原的人并不多,所以不宜太过张扬,小心翼翼的到了丞相府,他再次从院墙翻进去,摸到楚云歌的院子,其中的烛火还未被吹灭。
女人坐在窗子旁边,盯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回想起自己今天对夜璟辰的态度,一时间,她心里有些奇怪的难受。
虽然知道夜璟辰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已经说了很多遍想要留在京城,想要和他共进退,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听呢?甚至还想出了用迷药这样的手段。
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吗?
正出神时,窗户旁侧传来一声轻响,她瞬间收回思绪,十分警觉的看了过去。
“谁在那边!”
这声一出,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下一秒刹逻就直接出现在了楚云歌的房间。
楚云歌眉头紧了紧,看清楚来人是谁后,从窗户旁侧起身,向前几步。
“刹逻,你怎么来了?”
回想到自己今天干的事,她故意出声调侃道:“怎么,特意过来给自己的妹妹报仇?”
刹逻不像从前那般嬉皮笑脸,而是十分认真的看着她。
“你要离开京城?”
楚云歌动作一顿,点了点头。
“是呀,怎么了?”
“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我不过是等着被人安排罢了,这些事哪里是我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呢?”
她故意说这种丧气话,不知道是在酸自己,还是在酸夜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