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除了麻木之外,他竟然有了第二种感觉!
看着楚云歌那副认真的神情,心底尘封已久,甚至已经积了灰尘的奇异感觉一点点涌现,他深吸口气,有些想要去触碰女人的侧颊。
可就在此时,楚云歌将银针从他的穴位上拔出,正好抬头。
“你的腿没有完全坏死,只是之前用的治疗方法不对而已,宁致承,你相信我,在半年之内,我一定会让你站起来。”
伸在半空中的手停顿了一瞬,宁致承佯装什么都没发生,将手轻轻的放到了轮椅的两边上,然后露出一个微笑。
“云歌,我信你。”
一阵微风吹来,女人的发丝随风飘扬,也跟着露出微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很好看。
楚云歌自然不知道此时的宁致承在想什么,她已经在心里制定了一系列的康复计划,期待着男人能够早起站起来。
就在此时,不远处两个婢女过来,将脑袋垂的低低的。
“公子,楚小姐,夫人说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请二位过去。”
宁致承点头:“好。”
一刻钟后,二人一起出现在了前厅,满桌子的菜肴冒着香味,宁侯夫人忙前忙后,甚至连餐具都要仔仔细细的检查。
楚云歌有些被这阵仗吓到,她轻轻咳嗽一声,略微向后退了一步,垂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不至于吧……”
宁致承没有应声,因为宁侯夫人已经注意到了二人,中年女人十分热情的过来拉住楚云歌的手臂,将人按到桌子旁边。
“饿了吧,让你等久了。”
楚云歌连忙摇头:“我是在宫中用了饭后才出宫,所以……还不饿。”
宁侯夫人哈哈笑了一声,将两盆看起来十分美味的菜肴拿到了楚云歌的身前。
“快尝尝,这都是我亲手做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楚云歌自然是拿起筷子尝了尝,然后进行了一系列的夸赞,宁侯夫人脸都要笑烂了,她抓着楚云歌的手,章对待亲生女儿一般。
没吃两口,楚云歌就放下筷子,抬头同宁侯夫人对视。
“夫人,云歌有一件正事,想和夫人商量。”
中年女人眨眨眼睛。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我今日为宁公子看了看腿,发现他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从明天起,我会开始给宁公子治疗,同时……需要侯府进行一些辅助的工作。”
一听到是关于这个,宁侯夫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放下筷子,语气难掩激动。
“楚小姐,你说真的?”
楚云歌微笑点头。
“自然是真的,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宁公子的腿在半年之内,就可以恢复到七成,不过他在轮椅上坐了太久,肌肉已经形成了习惯,想要再次站起来,除了我的治疗外,还需要你们进行一些训练。”
宁侯夫人哪里能听得懂什么肌肉不肌肉的东西?听到楚云歌这样说,她没忍住喉咙动了动,一副疑惑的神色。
楚云歌也没有过多解释,直接从身上拿出一张图纸。
“还请宁侯夫人请人来,把图纸上的东西做出来,至于以后怎么用,我会详细的告知你们。”
“唉,好……好……”
中年女人如获至宝,双手将图纸接过,拿在手上看了一阵发现没看懂后,递到了旁边的小厮手上。
看着楚云歌的表情,她轻轻咳嗽一声,然后搓了搓手。
“云歌,丞相府和侯府虽然距离不远,但是你每日在两个府邸之间奔波,定然会感觉到劳累,不如……不如我让人在侯府收拾出一个房间来,你住进来,也能方便些。”
而且还能拉进楚云歌和自己儿子的距离,说不定二人日久生情,就真的在一起了呢。
楚云歌顿了一秒,她怎么会不知道宁侯夫人的心思,只是……
这应该如何拒绝呢。
正沉默时,门口突然传来男人声音。
“夫人不必担心,日后我会每日接送,直到把宁公子的腿看好为止。”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夜璟辰一身玄色衣衫,步子不大不小,缓慢从门外进来。
而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少年郎,一看到楚云歌,就齐齐出声道:“母亲!”
楚云歌一顿,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到宁侯夫人面露尴尬的起身行礼时,她才意识到来人是谁。
夜麒迈着大步上来,几乎是直接扑进了楚云歌的怀里,用脑袋轻蹭着撒娇。
“母亲,你许久都没有回王府来看我们了,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
夜燃站在夜麒身后,目光同样落在楚云歌的身上,炙热,但又有些克制。
他不像夜麒,向来不喜欢感情外露。
楚云歌顿了顿,用手摸了摸夜麒的脑袋。
“你们怎么来了?”
宁侯夫人有些尴尬,毕竟前几日夜璟辰亲自登门上府还说过此事,现如今就被抓到她想让楚云歌做自己的儿媳妇。
“我和阿燃才从练兵场回来,父王说来接母亲回家,我们就跟着一起来了。”
说着,夜麒用手扯了扯楚云歌的衣衫。
“母亲,我这几日在看医书,正好有几个地方不懂,你能不能跟我讲一讲?对了,今天父王特地让人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着你回去吃呢,谁知道母亲在这里吃了。”
夜麒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巴巴的,楚云歌心都化了,再加上夜燃也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她喉咙动了动,最终没能忍住。
“好,我跟你们回去。”
“好!”
夜麒激动的叫了一声,拉着楚云歌就朝着侯府外面去,宁侯夫人下意识伸手,却在看到夜璟辰时缩了回来。
她轻轻抿唇,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夜璟辰佯装什么都没发生,面上虽然笑着,可语气却十分冰冷。
“多谢宁侯夫人款待,小公子的腿伤,夫人不必担心,日后我会亲自接送云歌,让她来给宁小公子看病,等到何时腿伤痊愈,何时结束。”
说完,他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直到冰冷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宁侯夫人才吐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