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沁柔见楚云歌神色不对,便强着疼痛询问道:“云歌,怎么了?”
楚云歌没有着急回答她的话,而是立刻转身,冷声命令下人去准备生产需要的工具,再请一个稳婆回来。
“你,去准备产具,”
她朝着一个人指了指,然后扭头看向其他人。
“再去两个人请稳婆回来,还有五皇子和高老将军,让他们快快过来。。”
楚云歌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侍女的任务。
然后扭头来安慰高沁柔,声音温柔带着些安抚。
“没事的,只是有些早产的迹象。”
高沁柔闻言,更加害怕。
“云歌,我害怕。我从昨日起便疼得要死,你救救我云歌”
她的声音甚至染上了一丝哭腔。
楚云歌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出言安慰。
“别怕,沁柔,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许是她眉眼中的坚定神色再加上好朋友的身份,让高沁柔此刻也有了些安心。
“好,云歌,我相信你。”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体还是痛苦,汗水沾湿了底下的床褥,等待着稳婆的到来。
大概是提前安排过,稳婆的速度非常快,一来就直接把沁柔安排到了产房。
“快,送夫人进产房!再来几个人净手后帮忙!”
楚云歌倒是没有进去,稳婆是五皇子安排的,比她接生的经验要更丰富,她也不方便多插手。
至于高将军,得到消息便匆匆往五皇子府赶来。
中间因为着急,还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下,踉踉跄跄的向前走。
从小便心疼的女儿,如今面临这般折磨,他身为父亲内心更是担心。
许是生孕困难,产房内高沁柔的声音有些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高将军听到女儿如此痛苦,也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待着,眉眼中也是遮不住的关心。
丞相夫人因为生产过的原因,此刻是比在场的人显的要更理智冷静一些。
她手里拿着手帕,擦掉脸上因着急流出的汗。
又出言安慰高将军:“将军放宽心,沁柔平日里便活泼爱动,身子硬朗,吉人自有天相,她此刻定会无事的。”
高将军想到女儿平日里表现,也只好这般安慰自己,只是却依旧担心。
此时远在皇宫的五皇子也在得到小厮传去的消息后,匆匆忙忙的往回赶。
路上的马车夫,更是不断挥舞着马鞭,马车一路加速,飞快的越过一个个行人。
五皇子一进门,便大声呼喊:“云歌,此时沁柔怎么样了?”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着急与焦虑。
楚云歌脸色难看,她低声的回答道:“不太好,沁柔早产了,此刻刚被送进了产房。”
五皇子听完,更着急了。
“沁柔,沁柔这孩子从小就皮,每次有磕碰,都只是一笑而过,今日却是这般的撕心裂肺……”
高老将军心疼非常,回想起高沁柔的母亲生她难产的样子,心中更加慌乱。
几人围在产房外面,急的团团转,却都无可奈何。
还是楚云歌更镇静些,她冷静的召呼侍女前去熬一些有营养的孕妇粥,又安排一些侍女再去烧热水。
产房里高沁柔哭喊的声音加大了些,接生婆着急的看着己经露了半个头的小孩子,卡在那里出不来。孕妇的底下因撕裂,涌出大量鲜血。
接生婆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大喊道:“产妇难产了,保大还是保小?”
五皇子一听,胸口像是被狠狠锤了一般,愤怒的喊道:“什么保大保小,都给我保住!”
他的面色有些崩溃,恨自己此时的无力,一拳捶到旁边的墙上,不能陪在妻子的身边,反而让她自己面临这般痛苦。
可惜产房不让男子进入,五皇子的眼中充满着痛苦。
其他人听完都跟着着急。
产房内,高沁柔虚弱的躺在床上,因用力而过于苍白的脸上有着害怕。一双风目染着水雾,湿透了的眼睫毛颤了颤。
但一想到那个马上新生的孩儿,又带了丝坚定,声音气若游玄,但依然清楚:“保……保孩子,保孩子。”
门外的楚云歌,听到高沁柔的话,拳头稍微收紧,抿着唇,用手指轻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不行,绝对不行!
她急忙净手,进了产房。
此刻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自己来更为稳妥?答应好朋友,要护着她周全,楚云歌便一定会做到。
“你在旁边打下手,我来帮沁柔接生!你们两个过来,扶好沁柔!”
她镇定,声音轻柔,抬头看了好友一眼,轻声安慰。
“不要怕,我亲自帮你接生,你一定会没事的。”
楚云歌拿着手帕,给高沁柔擦掉脸上的汗水。
又指挥侍女去重新端几盆热水,清洗一下染血的帕子。
高沁柔闻言便放心了下来,紧接着用力。
因为疼痛难忍,她便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已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楚云歌也冷静的指挥着接生,她知道此时着急没有用,只有全身心的镇定,才能帮助好友成功诞下新生儿。
产房里的声音杂乱,侍女一波波的往里面送着干净的热水和帕子。又一波波的将被染红的血水端出产房。
高芷柔的声音,逐渐由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大喊,转为气若游闲的虚弱。
楚云歌的手染上鲜血,她眉目中带着冷静,然后帮高沁柔正胎位。
又唤人去取来一片人参,放到她的口中。这几天沁柔也没吃多少东西,身体虚弱至及,又赶上早产,自是全身无力。
楚云歌一边轻声鼓励她:“吸气,呼气。对,按这个频率来!”
另一边在高沁柔用力的时候,借助产钳进行接生。
忽然,胎儿出来了!
高沁柔虚弱的扯了扯嘴角,然后终于无力的晕了过去。
楚云歌也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然后指挥帮忙接生的侍女清洗胎儿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