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若是你和丞相还有其他人选，可以选择一位进宫，我也可以那人合作，也不至于会是孤军奋战了。”
听到这话，楚云歌下意识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就是为什么舒妃能够盛宠不衰的原因，她根本不把皇帝放在心里，也不渴望皇帝会对自己独一无二，她始终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定位，且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离开京城之前，她曾经让丞相去寻一个善解人意的守寡女子，不知现在进展的如何了。
“陈晴如今封了妃，陈家若是再不满意，还要继续作妖，恐怕皇后临死前的心血就白费了，不过陈晴看起来单纯善良，就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女子。”
舒妃一时间有些感叹，说完，楚云歌没再接话，而是始终沉默着。
走到皇宫出口，舒妃是再不能送了，楚云歌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去，然后自己一个人去走那段路途。
今天的风有些许的凉爽，她穿的薄，身上有几分寒意。
正垂着头，五味杂陈的沉思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宽肩窄腰，身高优越，一步步朝着他过来，周身的气场足以让天地间的万物都黯然失色。
他手中拿着一条暖色的披风，等走到楚云歌身边时，轻轻披到了她的后背上，然后用手指抓住系带，麻利的系上。
“你怎么来了？”
楚云歌抬头询问，夜璟辰身为皇子，此刻应该在帮皇上分忧，或是为皇后的后事担忧才对。
“方才在宫殿里，就见你脸色不对，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夜璟辰答非所问，轻轻垂头，在她的耳边询问。
“没有。”
女人摇了摇脑袋，轻轻吐了口气。
“出宫吧。”
二人并肩行驶，谁也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着，等快要到马车旁侧时，夜璟辰突然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朝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
“云歌，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日后不论我是什么地位，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有其他人。”
见眼前男人如此认真，楚云歌心底的空旷总算被填满了几分，她挤出一个微笑，轻轻点头。
“我知道。”
就在二人郎情妾意之时，一个小太监快步疾走，从宫墙中穿梭而来。
在看到楚云歌和夜璟辰在一起时，他的表情变了变，竟然有几分……
可惜？
夜璟辰敏锐非常，很快察觉到了这几分别样的情绪，他轻轻皱眉，出声道：“什么事？”
“启禀璟王殿下，皇上让您和楚小姐一起进宫一趟。”
“现在？”
“是。”
二人不知道皇上要干什么，相互对视一眼后，轻轻点头。
顺着方才出来的路折返，楚云歌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总觉得有些忐忑。
那日在纱帐外侧，她好像听到皇后提了夜璟封的婚事，但当时皇后突然去世，她只顾着进来把脉，并未听清后来又说了什么。
看出楚云歌的担忧，夜璟辰直接看向身旁的小太监。
“皇上可有说过，让我们现在进宫是做什么？”
小太监表情一顿，支支吾吾的半晌，最后也只是说道：“奴才都是按照皇上的吩咐办事，具体是什么，奴才也不知道，只不过……似乎是和楚小姐的婚事有关。”
此话一出，楚云歌和夜璟辰同时朝着他看去，前者的心里更是“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赶到皇上寝宫后，夜璟辰本来要同楚云歌一起进去，可大太监连忙走到男人身边，毕恭毕敬的说道：“王爷，皇上说先请楚小姐进去，还请王爷在外面稍等片刻。”
夜璟辰的表情越来越冷，低低应了一声，眼神要杀人似的。
楚云歌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大步进去。
宫殿中没有留着伺候的宫女和太监，空空荡荡，皇帝坐在最中央的书案位置，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头疼。
楚云歌放轻步伐，扭头朝着门口等待着侍奉的太监看了一眼，然后将茶水接过，一步步缓慢的到了书案旁侧。
“皇上，喝口茶吧。”
她轻启红唇，几个字蹦出，皇帝抬头，悠悠的看了她一眼。
“你来了。”
“是。”
皇帝没再说话，他皱着眉头，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
楚云歌也不询问，而是接着说道：“皇上，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再思念皇后娘娘也不能伤害到自己的身子，天下百姓还等着您做决策，若是过度忧虑，恐怕不好呀。”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敌不动，我不动。
听到这番话，九五之尊的神色变了几分，他轻轻叹了口气。
“云歌，你和璟辰……”
“什么？”
“你和璟辰之间，是否还互相留有情义？”
这话问的有些巧妙，楚云歌眨了眨眼睛，思索片刻后出声道：“云歌虽然不知皇上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皇上是夜璟辰的父皇，如今这番话，我想用晚辈对长辈的身份来说，而并非臣子对君主。”
“我同夜璟辰曾经是有过些矛盾，但我们一起共患难，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不是所谓的爱情可以衡量。”
一番话，态度坚定，她既然说了用晚辈对长辈的身份来说，那皇上就不能以君主的身份去逼迫臣子。
皇帝的神情变了变，似乎是没想到楚云歌会这样说，眉眼深处闪过几分难办的意味。
皇后临死之前提到夜璟封的婚事，他草草答应，谁知那人竟然是楚云歌。
若是放到旁人，他大可以一挥手，随意不过是一句话，一些赏赐的事情。
可楚云歌不仅是丞相的女儿，曾经更是和夜璟辰成过亲，一个女人嫁过两个皇子，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可他还未拒绝皇后就没了气，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想想办法了。
“璟辰是个好孩子，唉，你也是个好孩子，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朕都能明白，只是……只是……”
他故意做出犹豫模样，好像很纠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