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和姨母听到声响,连忙从屋子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
姨母年纪大了,只知道夜璟辰位高权重,是他们惹不起的人,表嫂虽然没读过书,但多少也听说过战神璟王的名称。
见沈越和夜璟辰对抗,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反应。
最终还是表嫂出声,她大步上前,用手拉了拉沈越的衣袖,声音细微。
“阿越,这……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和璟王殿下争执起来,阿越……”
她想让沈越道歉,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教训沈越的身份。
当年沈越父母双亡,他要进京赶考却没有银子,他们家也穷的揭不开锅,临走时,只送了几个白面馒头。
而且那时她尚且没有嫁过来,这些话,也都是听别人说的。
现如今沈越成为丞相门生,在朝廷中颇有地位,不仅没有忘记他们,反而千里迢迢赶回来为他们看病,她如何有资格用表嫂的身份去指责呢?
两个男人就这样对上目光,火药味瞬起,谁也不肯退步。
顾絮拳头紧了紧,出声道:“璟王殿下不必担心,这是我和沈大人之间的事,我们……能够解决。”
原本是想要平息二人的怒火,可夜璟辰充耳不闻,沈越也接着说道:“璟王殿下莫要忘了,为了成就你的大业,我们丞相府上下付出了多少,从丞相大人到清夜,从清夜到云歌,最后再说我,难道璟王殿下还要将丞相大人最后的血脉给困住,给摧毁么?”
“阿越,什么摧毁,不能和王爷这样说话……”
姨母有些害怕,下意识出声。
归根结底,沈越对楚云歌,不仅仅是想要得到的占有欲,他更担心楚云歌不能怀孕,日后会被夜璟辰抛弃。
这同样也是丞相担心的,所以才会给他们二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可谁知道,夜璟辰竟然千里迢迢的追了过来。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既听不懂沈越口中的“摧毁”是什么意思,也不懂夜璟辰如今这冰冷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你们在干什么?”
房间门打开,楚云歌皱着眉头看向二人,语气有几分无奈。
众人齐齐回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尤其是表嫂和姨母,二人一起走到楚云歌身边,话语有些不太清晰。
“楚小姐,您……您快劝劝他们。”
“夜璟辰,沈越,你们两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制造恐慌么?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给表哥看病,顺便调查清楚事情,你们如今这样,是在内斗么?”
她只觉得疲惫非常,所有的事情都还是迷雾,这二人还这般。
“云歌……”
沈越率先出声,他抿唇说道:“不是这样的。”
女人不管他说什么,直接转身进了房间,头也不回。
他想要跟上去,却被夜璟辰一只胳膊拦住。
“沈大人,摧毁与否,不是你能决定,我说不会摧毁,就定然不会。”
不过是不能怀孕,又有什么所谓?
夜燃和夜麒都不是他亲生,却胜似亲生,有他们二人在,哪怕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又有什么所谓?
他只想要楚云歌留在自己的身边。
说完,他也跟着进了房间,然后将房门关上。
楚云歌坐在床上生闷气,听到声响,她抿唇回头,没忍住出声道:“夜璟辰,你又在闹什么?我早就跟你解释了我和沈越的关系,难道非得这个关头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一阵输出,也不管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通通都安到了夜璟辰的身上。
男人也不说话,就这样站着。
屋里很黑,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知道他一直在盯着楚云歌看,一动不动。
屋子里的空气安静下来,一时间无比静谧。
楚云歌用一只手攥着自己的衣袖,没忍住频频叹气。
在第n声后,肩膀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道,稍微用力,直接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她侧头,额头撞上夜璟辰的下巴。
“你干嘛。”
她噘嘴询问,语气不怎么好。
“不干嘛。”
夜璟辰的声音也闷闷的,就这样抱着她。
热量很快从手臂上传来,楚云歌故作嫌弃。
“松开,热。”
可男人不仅没动,反而抱的更紧了。
二人一阵僵持,最终还是楚云歌妥协。
门外传来脚步声音,人群大概是散了,夜璟辰才十分沉闷的在她耳边说道:“我没闹。”
简短的三个字,并不是这个男人说出来的话,楚云歌一愣,有些诧异的回头。
很快她反应过来,夜璟辰的意思应该是,今日之事不是他想挑起。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相处,沈越似乎对夜璟辰确实有些敌意。
刚才沈越好像说什么摧毁丞相府唯一的血脉?
什么摧毁?
“夜璟辰。”
她抬头盯着男人的眼睛:“你和沈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此话一出,夜璟辰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子荡起了一秒钟的涟漪,这涟漪太浅,楚云歌还未发现,就被轻易的遮掩了下去。
他喉咙轻动,十分平静的说道:“什么事?”
解决质问最好的方法,就是反问。
夜璟辰显然将这一招用的炉火纯青,楚云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哼哼一声。
“我怎么知道,反正感觉你们两怪怪的。”
说完她也没再追问,毕竟这两人现在剑拔弩张,看到就恨不得打死对方,估计也不会一起密谋什么事情。
她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二人一起躺到床榻上,夜璟辰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一阵后出声道:“心情好些了么?”
“嗯?”
女人迷糊的应了一声,她抬头,有些朦胧的看着夜璟辰的眼睛。
见对方正在盯着自己看,她无奈一笑。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睛。
“我只是在想,我们住在京城,享受着最好的待遇和资源,自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要什么,也不过是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事,我曾经以为,普天之下再恶劣的事,也坏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