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姐妹向来和谐，璟王妃说这种话，让宫里的人听了去，还以为是王妃在故意揶揄她们呢。”
见皇上脸色不对，皇后立刻出声，最后还用手帕捂了捂嘴，一副端庄温婉的模样。
楚云歌转移目光，轻飘飘的落到她的脸上，似笑非笑的说道：“她们？谁是她们？云歌说的是加害舒妃娘娘母子的人，若是不做亏心事，又怎么会怕鬼敲门呢？”
说完，她慢悠悠的看向齐贵妃。
“贵妃娘娘，您说呢？”
没想到楚云歌会突然提到自己，齐贵妃一愣，挤出微笑后说道：“璟王妃说的自然对。”
刹那间，不仅打了皇后的脸，还让她和齐贵妃的对立关系更加严重了些。
空气一度安静，就在楚云歌准备继续说话之时，屋子里面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声。
“娘娘醒了！”
舒妃身边的大宫女出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激动，皇上身体略微前倾，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楚云歌率先动作，走到房间里侧，和舒妃对上一个目光后，伸手将人从榻上扶了起来。
从里侧出来，舒妃面色苍白，发丝有些凌乱，轻飘飘的贴在脸上。
她软着身子向皇上行礼，声音虚弱无比。
“皇上。”
“快坐下，你身子太弱……”
谁知下一秒，舒妃竟然“咚”一声跪了下来，用手帕擦着眼泪说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没能劝诫皇上要雨露均沾，所以才会让成儿遭此无妄之灾……”
“当初臣妾就应该留在江南，不应该和璟王与璟王妃一起回来，这样就不会有人去害成儿，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一边说一边痛哭出声，整个身体剧烈颤抖，抽噎着向旁侧歪倒。
大宫女迅速伸手将人扶住，也跟着流下眼泪。
“娘娘！”
她惊叫出声，随即朝着皇帝看了过去。
“皇上，我们家娘娘向来都是最良善的，不争不抢，也从来不会主动和谁发生矛盾，就连十七皇子想去御花园中玩耍，娘娘也会先让人去看是否有其他的皇子在那处……皇上，求您为我们做主啊！”
“闭嘴！”
舒妃一声呵斥，再次跪直身体，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皇上，成儿是臣妾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更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若是真如皇后娘娘所言，我们母子二人是不祥之兆，那臣妾愿意自缢，只求皇上允许成儿去江南行宫，哪怕永生永世不回来也可行。”
说这话时，她颇有几分声嘶力竭的意味，肩膀颤动不止，用手捂着嘴，仿佛害怕自己失声似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妃嫔，成儿是我的孩子，你……”
皇上一阵心疼，皱着眉头出声，可舒妃下一秒直接起身，径直朝着桌角方向撞了过去。
“舒妃娘娘！”
惊叫声同时传出，楚云歌和大宫女一人抱腰，一人抓住了她的手臂，这才将人拦了下来。
楚云歌将舒妃紧紧抱在怀里，眼中挤出几滴泪水，朝着皇上说道：“皇上，当日舒妃娘娘在江南生十七皇子的时候，可谓是九死一生，险些难产，当时她说，只想给皇上留下一个血脉……”
“皇上，什么不祥之兆，云歌以为只是无稽之谈，您治理国家清明有度，上天怎么会不满？是有人想要借此事伤害皇上的妃嫔，伤害皇上的孩子呀！”
这话说完，舒妃的大宫女如同在和楚云歌唱双簧一般，她“咚”一声跪下，朝着皇后爬了过去。
“皇后娘娘，求求您，求求您放我们家娘娘一条生路吧，她只是……只是想好好养着孩子长大，皇后娘娘……”
“你胡说什么？”
皇后面上闪过几分惊恐，下意识起身后退，一把将人推开。
“你这婢女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本宫，来人，来人！”
舒妃哭着，一把将大宫女拉着揽进怀里。
“皇后娘娘息怒，这是成妾唯一一个一只在身旁伺候的婢女了，皇后娘娘也要杀死么？臣妾没有母家背景，孑然一身，皇后娘娘到底在忌惮臣妾什么？”
此话一出，楚云歌知道，舒妃此刻已经豁出去了，她从前只是一味地退让隐忍，换来的却是皇后的变本加厉，与其如此，不如主动出击。
她现在还年轻，美貌温柔，又有孩子傍身，再加上没有背景，皇帝在宠爱的同时不会有太多的忌惮，所以到最后究竟谁输谁赢，还真是未可知。
“舒妃，本宫只是好心，你为何……为何非要说这些话？”
皇后出声反问，屋里一片凌乱，哭声杂糅，质问声指责声，吵吵嚷嚷，让人头脑晕眩。
“够了！”
皇上重重拍桌，刹那间，众人纷纷跪下，哭声也戛然而止。
皇后身体向前，看着皇帝的表情还有几分期待。
“皇上……”
“闭嘴！”
皇上直接呵斥出声，目光中全是怒火。
他伸出一只手，将舒妃从地上扶起来。
“你很好，宫中，你安心留下，从今以后，我会亲自给成儿挑选贴身护卫，谁若是再想伤害他，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冰冷非常，楚云歌偷偷去看皇后的表情，装了几十年的温婉善良土崩瓦解，那双杏眸深处汹涌着滔天的嫉妒和恨意，拳头收紧，整个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至于你。”
皇上朝着皇后指了指，怒声道：“你为何容不下她？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孩子尚且年幼，而你已经是皇后，家族显赫，你还有什么不满？”
中年女人瞳孔放大，似乎是不敢相信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男人会是这般，她颤抖着声音抬头，不可置信的说道：“皇上，您……您觉得臣妾容不下人？”
楚云歌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一副嫌弃模样。
问出这样一句话，不觉得多余么？
从前觉得皇后善良温柔，有正妻气度，她甚至还因为皇上的所作所为而可怜过皇后。
如今想来，倒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