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绸缎铺子始终没有传来消息,楚云歌派人化妆成陈家家丁的模样去问,那掌柜只说还要再等等,却从未说过要等到何时。
时间一天天过去,整个王府为了夜燃的宴席忙碌着,楚云歌更是跑前跑后,尽心尽力的去做这件事。
到宴席那天,王府所有人都起个大早,不敢有半点疏忽。
宴席在晌午,此刻还没有宾客过来,管事婆子在前面训话,一派热闹景象。
房间里。
夜燃坐在铜镜前方,手指轻轻抓着衣角,似乎有些紧张。
麒儿笑嘻嘻的趴在旁边,从衣袖里掏出一柄精致而小巧的匕首。
“阿燃,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这匕首的柄端是象牙做的,尾刃更是光滑锋利,能将一切都斩断似的。
装着刀刃的壳子是暗色,表皮光滑,没有镶嵌任何宝石,发着暗色的,冰冷的光辉。
夜燃眼神发亮,双手将匕首接过来,爱不释手的捧在怀里。
他抬头,冲着麒儿笑了笑:“谢谢你,麒儿。”
不仅是谢这把匕首,而是谢谢他把自己从深渊里拉出来,更谢谢他不会因为自己也成为了王府的主人而生气愤怒。
在他心中,除了楚云歌外,麒儿是最好的人。
麒儿早已经褪去了曾经稚嫩的外衣,如今热情爱笑,听到这话,只是爽朗的摆手。
不多时,里侧传来一声响动,楚云歌的声音顺势传出。
“找到了。”
只见她拿着一件暗玄色的衣袍从屋里出来,对着夜燃比了比。
“这几天太忙,给你做的衣服放到了柜子下面,可让我好找。”
夜燃将衣服穿上,小小少年脊梁笔挺,眉眼中是坚定神色,不可撼动。
对着镜子,楚云歌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
她转身,朝着小桃看了一眼,小桃立刻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黑色实木的盒子,楚云歌接过来打开后,里面安静躺着一根固定发冠的簪子。
这簪子十分巧妙,原本是白玉的,尾端入发处用银丝包裹着,一层层缠绕向上,只露出最顶端被雕刻成麒麟的花纹。
楚云歌按着夜燃坐下,亲手为他束冠,将发簪插进去的那瞬,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让她轻轻吐了口气。
此刻,翩翩少年脱胎换骨,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错,燃儿可喜欢?”
夜燃点头,伸出手去摸了摸簪子的头部。
“喜欢就好,这就是特意为你打造的。”
楚云歌也开心起来,还准备说什么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王妃,舒妃娘娘和高小姐同时来了,此刻正在侧间等您。”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应声后摸了摸麒儿的脑袋。
“我先过去,等会儿让夜璟辰带你出来。”
夜燃点头,目送着女人离开。
等到完全不见楚云歌的身影后,夜麒又在身上摸了摸,发现自己衣袖里什么都没有后,他刹那间起身,皱起了眉头。
“阿燃,我送给你的另一样东西丢了,我先去找找,你在这等我。”
说完也不等对方说话,就步履匆匆的从门口跑去。
夜燃无奈摇头,他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看了好一阵才起身。
此刻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他顺着房门出去,站在院子中间。
回想起曾经的一切,一场梦似的……
他从一个普通人摇身一变成了王府义子,甚至还有王妃和世子的关心。
正出神,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率率,他瞬间清醒,扭头,目光如炬。
“谁在那边?”
无人应声……
夜燃抓住匕首,大步朝着那处靠近,拨开遮挡物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有些发抖,瑟缩的躲在那处。
“你是谁?”
他皱眉出声,其中带着些疑惑。
小小身影缓慢回头,一双眼睛十分清澈,盯着夜燃说道:“我……我是韩容,我不是有意闯到这里来的,我是……我是迷了路,所以才……所以才到这里。”
小姑娘面容干净,说话声音软软糯糯,好像语气一重就会哭鼻子似的。
夜燃眉头轻动。
韩容……
他记得的,似乎是前几日接到王府来调养的小姑娘,好像是腿脚有问题?
回过神,他声音少了几分冷意。
“我知道你。”
说完,他的目光朝着韩容的脚上看了看。
“母亲说你腿脚出了问题,跑这么远,如何回去?”
二人对视着,看着韩容那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小小少年无奈叹息一声,将人从地上抱起来,缓慢朝着院子出去。
另一旁。
楚云歌一进门,整张脸上都是笑容和开心。
“你们两怎么来的这么早?还以为你们会晌午来。”
高沁柔和舒妃对坐着,二人不知在聊什么,看起来正在兴头上。
这半月以来,高沁柔在准备自己的婚事,至于舒妃,则是在太后身边伺候,太后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舒妃这些日子也有些劳累。
“你来了,快过来。”
舒妃率先出声,冲着她轻轻一笑。
三个女人坐到一起,楚云歌的目光率先停在了舒妃身上,女人的状态比从前好了很多,再加上精心装扮,整个人透着华贵的温柔。
皇上宠爱她,而她却不爱皇上,只管做个合格的宠妃,照顾好自己的孩子,所以自然而然就轻松了。
高沁柔和心爱之人成亲,状态自然是不用说的,整张脸上都是红晕。
“方才在聊什么呢?如此开心,都快把我忘了。”
楚云歌故意出声调侃,舒妃朝着高沁柔看了一眼,捂嘴笑道:“在说沁柔成亲那天应该佩戴什么首饰呢。”
高沁柔恨恨的:“皇上下旨,让三皇子和夜璟铭一起进宫拜见皇后太后,届时我定是要和云彩薇碰面的,同样是新娘,我可不想被她比下去!”
说完,她一把抓住楚云歌的胳膊:“云歌,你帮我想个法子,我可不想像从前成亲的人一样把脸捂得严严实实,我要高调,要压过云彩薇!”
楚云歌无奈,戳了戳她的脑袋。
“你和她置气做什么?你和五皇子的感情早就压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