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楚云歌睡到日上三竿才勉强起来,她坐到床上揉了揉眼睛,看着门外发呆。
昨天夜里一回来,夜璟辰就让人放出王妃受了风寒,折腾一夜,险些没了命的消息。
奈何府上还有个苏灵衫,为了不让人怀疑,她当真演到半夜,等到后来实在熬不住,才勉强睡下。
楚云歌给自己套上衣衫,勉强吃了几口饭后,躺在软榻上悠哉悠哉的看书。
毕竟她现在是个病号,就得做出病号的样子,不然让人怀疑。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只听得青鹰在门外说道:“王妃。”
她从软榻上起身,目光看向窗外:“进来吧。”
“是。”
青年男人大步入内,面上带着几分洋洋的喜气,他朝着四处看了看,才继续开口。
“今日早朝,突然有大臣提出立太子一事,朝臣们立刻分成了三派,一派支持大皇子,一派支持三皇子,而另一派,虽然谁也不支持,但在其中煽风点火的人不在少数。”
“皇上龙颜大怒,觉得朝臣们是觉得他年老昏昧,所以才要着急册封太子,现如今,大皇子和三皇子正在皇上的寝宫门前跪着,据说……谁来劝都不管用。”
说到此处就停下,楚云歌下意识抬头:“就这些?”
青鹰点了点头,她努了努嘴,只觉得没意思。
毕竟这些都在意料之中,一点新意都没有。
现如今朝中那群支持夜璟封或夜璟旭的人,不缺乏浑水摸鱼之辈,再加上中立派在其中挑拨,两边很快就会乱成一团。
女人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既然这样,那就让火烧的更加旺盛些,去和夜璟辰说,让他想办法用三皇子的身份在大皇子的地盘闹点事,闹得越大越好。”
“是。”
等到青鹰从房间里离开后,楚云歌才再次躺会软榻,甚至还在晃荡着一只腿。
朝堂争斗,不就是你害我我害你么。
不过这个时候,她可不能让自己的丞相老爹也陷进去。
思考片刻后,女人又起身,随便给自己打扮了打扮,从侧门离开王府。
回到丞相府时,丞相夫人正急得团团转,口中还在不停的吩咐。
“对,那个也装起来,还有那个,这些都是补身体的东西,云歌的身体从小就虚弱,昨天夜里进宫,又是吹风又是惊吓的,定是虚弱极了。”
听到这些,楚云歌胸口一暖,直接将房门推开进去。
“母亲!”
丞相夫人随即回头,再看到来人的那瞬,她略微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云歌?你……你……”
不是说自己的女儿病了么?她还正准备去王府看看,怎么人就来了?
楚云歌笑嘻嘻的,冲过去直接抱住丞相夫人的胳膊,在她身上蹭了蹭。
“母亲见到我不高兴?”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快过来坐下。”
丞相夫人拉着楚云歌的手到桌边,二人一起坐下后,她把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楚云歌无奈笑了笑,反手握住丞相夫人。
“母亲,女儿是装病。”
“装病?”
“是呀,如今朝中大皇子和三皇子斗的厉害,夜璟辰夹在中间,牵连着我也夹在中间,我不装病,这个也来找我那个也来找我,烦都烦死了。”
她倒是很坦然,不过听到这话,丞相夫人的神色透出几分担忧。
“云歌,朝中之事……你还是莫要掺和,也算是对自己的保护。”
“母亲,女儿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在装病嘛?”
她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末了,目光朝着身后去。
“父亲呢?父亲现如今在何处?”
她今天的任务可不是来和丞相夫人叙旧,而是和丞相说明时局,让他莫要盲目帮着三皇子说话。
“你父亲今天一早就被皇上叫去,现如今还没回来呢。”
楚云歌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抿了抿唇,佯装无意的问道:“皇上叫父亲进宫什么事?”
“这……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我从来不过问你父亲的事情,等会他回来,你亲自问他吧。”
这几日丞相没少在丞相夫人面前提起楚云歌,偶尔有时还会感叹,若楚云歌是个男儿身,那丞相府的未来,就不必担忧了。
丞相夫人听了几次,只觉得心中又是羞愧又是失落,毕竟她没能给丞相留下一个儿子,但又觉得,自家女儿如何就比儿子差了。
昨夜里又提起这事,竟平白无故惹得她伤心落泪,丞相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同她赔礼道歉。
她虽然是深闺妇人,但也能察觉到丞相对自己这个女儿的政治培养,之前或许还会阻拦,可如今这局势……懂点东西也是好的。
不多时,一个婢女从门外进来,朝着二人行礼。
“夫人,小姐,丞相回来了。”
听到这话,楚云歌几乎是从座椅上弹跳而起,迅速朝着门外跑去。
丞相夫人无奈摇头,一边跟在身后,一边说道:“你慢点,别跑那么急。”
刚一出远门,楚云歌就远远看到丞相和另一个青年男子正朝此处过来。
隔得太远,她看不清那青年男子的脸,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等到二人走进后,她才看清。
这人,竟然是沈越?
“云歌,怎的愣了?看到父亲不开心?”
丞相出声,楚云歌迅速回神,朝着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后,有些惊讶的看着沈越。
“你……你和我父亲认识?”
听到这话,丞相下意识朝着沈越瞧了一眼,眼底闪过几分深意,迟疑道:“你们认识?”
楚云歌笑的很漂亮,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认识!那天我从酒楼里出来,刚好遇到他,机缘巧合之下就聊了几句,觉得很是投缘,就成了朋友。”
楚云歌只觉得这个世界太小,没想到自己随便认识的人,竟然和自己的父亲有关系。
她眨着眼睛说道:“上次还说有缘再见,没想到缘分来的这么快,沈越,你是我父亲的……学生?还是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