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楚云歌瞬间清醒，她朝着窗外看了看，现在应该是凌晨两三点的样子。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现在出宫来接舒妃娘娘的太监估计都快要到了。”
她的眉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三更半夜突然让人回去，很大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难不成是皇上知道十七皇子得病了？
可是她们明明掩藏得很好，怎么会这样……
“快，快给我找一套衣服，我现在就要进宫。”
“可是王妃，宫门落钥之后，不许宗亲入宫，您这样突然进去，会让皇上怀疑的。”
可楚云歌哪里能管得了这么多？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径直从床上下来，没有半点犹豫。
“快点。”
见楚云歌去意已决，小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按照女人说的办。
与此同时，书房里。
夜璟辰站在窗边，目光幽幽，像一滩深不见底地死水。
南风从门外进来，神色认真严肃。
“王爷，三皇子的人已经到了郊外，不出两个时辰就能赶回宫，还有……皇上已经知道了舒妃娘娘隐藏十七皇子病情的事，连夜把人召回宫了。”
夜璟辰面色不变，一只手在窗口处轻轻敲动，神色认真。
今夜夜色不是很好，起先还有月亮，现如今整个夜空被乌云覆盖，黑黝黝的天空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他缓慢出声：“静观其变。”
“是。”
还不等南风退出去，青鹰就迈着大步进来，有些急地朝着男人行礼。
“王爷，刚才王妃突然起身，看样子，似乎要进宫。”
南风一顿，朝着夜璟辰看了看。
“王爷，要不要想办法把王妃拦下来，这件事情，本来只用我们坐山观虎斗的。”
夜璟辰顿了顿，朝着二人做一个手势。
“我去看看。”
从书房出来时，迎面正好撞上着急忙慌的楚云歌。
女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头发有些乱，大概是才梳起来，没有佩戴什么配饰。
脸上未施粉黛，却足以称得上是清水出芙蓉，跑得有些急了，整个胸腔都在不停地起伏。
“云歌。”
他轻呼出声，听到声音，楚云歌迅速回头，在看清来人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夜璟辰，舒妃被皇上叫回宫了，会不会……会不会出什么事？”
“云歌，你先冷静些，不会出什么事的。”
看着男人这张平稳沉着的俊脸，楚云歌的心绪一时间有些乱，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始终没办法平息。
“按照皇上那种性格，一定会责怪舒妃欺君，甚至还会害怕十七皇子给人传染，万一……万一他下狠手，把舒妃和孩子都铲除了……不行，我必须进宫看看。”
说完，她缓缓向后退一步，大脑开始飞速旋转，末了，才抬头看向傅墨琛。
“你放心，我……我不会用王妃的身份进宫，我回丞相府，去找我母亲，让她带我进宫。”
听到这话，男人面色瞬变。
“楚云歌，你觉得我在乎的是这个？”
楚云歌太着急了，所以说话更是词不达意，她轻轻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她突然有些泄气。
算了，不说了。
“不管怎么样，我今天都必须要进宫。”
女人转身，大步向前，可她总觉得哪有奇怪，但到底怎么奇怪，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对，不对，为什么夜璟辰能够这么镇定，不对劲。
她突然回头，正好撞到男人的怀里，鼻尖磕上坚硬的胸膛，眼眶一酸，眼泪扑簌簌地下落。
夜璟辰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他迅速皱眉，询问道：“没事吧？”
楚云歌随意用手抹了一把，眼中带着几分审视。
“夜璟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皇上到底为什么突然让舒妃回宫，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还有……你……你为什么就确定能没事，万一出什么事呢？”
二人对上目光，夜璟辰迟迟没有应声，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她。
终于，就在楚云歌准备转身离开之时，他突然说道：“是。”
女人身体一顿，抿唇，皱眉。
“你到底知道什么？夜璟辰，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男人神色从容，朝着远处看一眼，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要将二人吞噬。
他缓缓说道：“这次瘟疫，是三皇子故意传播出来，十七皇子的病，也是他刻意安排让人传染，皇上知道舒妃撒谎，更是他故意让人透露。”
“他现在已经到了京郊，等皇上龙颜大怒，想要处理舒妃母子的时候，他就会带着治疗瘟疫的解药出现。”
“虽然能保住十七皇子的性命，但舒妃会因为欺君失宠，十七皇子也会跟着一起不受待见，云歌，倘若你今夜进宫，很可能会被牵连到此事之中。”
听到这些，楚云歌的脑子轰然一响，刹那间，空白一片。
她瞳孔放大，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
而她作为局里的其中之一，始终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云歌……”
男人还在旁侧出声，语气中有几分担忧。
她伸出一只手，将二人的距离隔开。
“所以……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那天从桃翁处回来后，我就在调查此事，今天突然得到三皇子回京城的消息，才看清楚这场蓄谋已久的局势。”
“我不是故意骗你，也没有要隐瞒你，云歌……”
楚云歌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转身，撑着旁侧的树枝，尽量让自己站稳。
“所以……所以你觉得这件事与你无关，只想坐山观虎斗，不想掺和进去，是吗？”
夜璟辰向前一步，垂头，温柔地看着她。
“三皇子这次，是为了扳倒大皇子，京城中诸多事宜，都是由大皇子负责，瘟疫突然爆发，皇上虽然不管，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芥蒂。”
“此刻他拿出解药，不仅自己得了民心，也替皇上得了民心，更是他在文武百官面前露脸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