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是想回家了，想回来看看母亲。”
楚云歌撑着下巴，她不想让丞相夫人太担心，毕竟王府的事，实在太过复杂。
可中年女人无奈摇头，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
“你母亲我活了大半辈子，你心里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孩子现在长大了，有什么事，还知道瞒着我了。”
听到这些，楚云歌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思考片刻后，坐直身体。
“母亲，当初我父亲要纳妾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想法？”
丞相夫人拿起茶杯轻抿。
“你父亲的妾室，大多数是旁人强行送的，只要他不是特别在意，我心中大抵也是接受的。”
“可如果你让父亲纳妾，他会生气吗？”
听到这话，丞相夫人下意识回头：“你要给王爷纳妾？”
“不是。”
楚云歌瞬间严肃起来。
“这件事，应该怎么说呢……昨天夜里，我和王爷生了些矛盾，他从我这里离开后，就去了书房，可是三更半夜，突然有人来说王府里出了刺客。”
“我着急忙慌的起来赶过去，谁知竟然发现王爷和一个婢女睡在一起，当时在场的人实在太多，也只想着尽快把事情处理了，就同意把那婢女收回来给王爷做妾。”
“然后……然后他就生气了。”
丞相夫人巧妙抓住话语里的重点，她皱眉询问：“正好让所有人都看到？”
楚云歌点头，没有说话。
“傻孩子，你可曾想过，这件事为什么能正好让你看见，又正好让所有人都看见呢？”
“王爷若是想要纳妾，又何必用这种方法？更何况你给他纳了之后，他又生气，证明他对这人并无感情呀。”
“夫妻之间的事要自己处理，而不是任由旁人来说，可懂？”
楚云歌似懂非懂，却还是点了点头。
丞相夫人又捏了捏她的手，似乎有些惆怅。
都怪她当年把重心全部放到了楚云静身上，才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在某些事上如此迟钝。
“夫人，丞相来了。”
一个婢女从门外进来，朝着二人行礼后，轻轻出声。
不多时，丞相迈着大步进入房间，在看到楚云歌的时候，神情顿了顿。
“云歌来了。”
楚云歌起身行礼，笑眯眯的：“父亲。”
“嗯，快坐下。”
看着自家父亲母亲和和美美，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女人从桌上拿起茶杯，余光从丞相的手上一闪而过，一个黑色的东西，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丞相那双千金养出来的手背上有一块黑色的凸起，仔细看，似乎还在轻轻动弹。
她眉头收紧，下意识朝着中年男人的面上看去。
丞相的脸色有些苍白，最近几日似乎瘦了不少，脖颈处都能看到骨头。
从前那双精明锐利的瞳孔少了几分亮光，好像有些憔悴。
“父亲。”
她皱眉出声：“您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或者身上疼之类的？”
被突然这样问，丞相略微皱眉，大概是在思考。
“似乎没有……”
丞相夫人知道楚云歌的医术水平，听到这话，瞬间紧张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楚云歌拍了拍丞相夫人的手，轻声说道：“母亲，你先别着急，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着，她捏住丞相的手腕。
脉搏还算是正常，只是有些微弱，比往常虚弱了不少。
她再次朝着丞相的手背去看，方才那个黑色的凸起已经消失了，什么都没有。
难道只是她的幻觉？
不对，她明明看到。
“父亲，没事，你先别着急。”
楚云歌拉着丞相夫人坐上软榻，说着中年男人的脉搏向上摸。
在脉搏旁侧，有一条十分明显的，硬邦邦的线条。
她轻轻捏了捏，丞相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丞相点点头：“就是突然有点胸闷。”
听到这话，楚云歌瞬间警惕起来，她顺着丞相的脖颈向上摸，摸到后颈时，又是硬邦邦的一块。
“父亲，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太明显的特征？就是……就是不太舒服的感觉？”
丞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概是在思考。
“这几日我时常犯困，身上有些乏力，其他就没别的了。”
在摸到脖颈旁侧时，有一块东西轻轻动了动，她瞳孔一紧，顺着蠕动的方向向下。
等到锁骨下方，接近胸腔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来人，拿一瓶酒上来。”
此话一出，丞相夫人连忙向旁侧看，朝着门外指了指。
“快去。”
那婆子一顿：“大小姐要什么酒？”
“越烈越好，要快。”
“是。”
不多时，婆子拿着一个圆圆的酒瓶上来，楚云歌连忙接过来，倒进一个小碗里后，用身上的火桶点燃。
青紫色的火焰跳跃而出，她掏出银针，在上面来回炙烤。
银针被烤的发热，她用棉球在肌肤上轻轻蹭了蹭，从脖颈上向下刺成一排。
中年男人的肌肤逐渐发红，最后逐渐变紫，好像有什么东西鼓起来了似的。
丞相夫人下意识上来，瞳孔放大，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场景。
“云歌，这是……”
楚云歌手脚麻利，从身上拿出一张帕子，将酒撒在帕子上，放在火焰上面加热，随后捂住被银针刺过的地方。
硬硬的线条逐渐变软，黑色的东西从脖颈向下移动，最后到了手背上方。
她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子，朝着鼓起的方向轻轻刺，那东西仿佛在挣扎似的，不停的扭动。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女人掐住那一块肌肤，用匕首轻轻一划，黑色的东西像一条虫子，竟然直接从里面跳了出来。
“向后退！”
楚云歌呼出声，屋里的婆子们纷纷向后，她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将那东西扣进了茶杯里。
“火。”
女人扭头，朝着身旁之人伸手，婆子把火桶递过来，她把身上的手绢撕碎，放在茶杯上，用火桶点燃，发出一阵刺啦声，恶臭的气味瞬间从茶杯下方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