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议论声起。
“不是说璟王不喜欢璟王妃吗？如今人家穿着一样的衣衫，还这般亲密，那些传言倒像是个笑话。”
“就是，璟王殿下之前从不穿别的颜色的衣服，啧，你看看今日……”
“听说他们去一趟江南后，二人的感情就好了，夫妻之间，果然还要朝夕相处。”
“想当初云小姐和璟王殿下那样轰轰烈烈，如今被后来者给截胡了，真不知道她现在心里什么感受。”
此话一出，女人们又扭头，朝着不远处的云彩薇看去。
云彩薇就在石桌旁侧，漂亮的脸蛋有些憔悴，却挂着得体的笑容，仿佛这件事，和她不相干似的。
瞧见这幕，想着看热闹的人只觉得没趣，便不再起哄。
楚云歌被夜璟辰拉着向前，穿过人群，到了另一处石桌旁。
她轻轻挑眉：“你的手可以松开了吧？”
就知道占她便宜！
夜璟辰面不改色，从桌上拿起茶水，轻抿一口。
“唉？那不是灵衫郡主么？她今日竟然也来了？”
有人呼出声来，楚云歌跟随者声音传来的方向去看，苏灵衫一改往日风格，今日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衣裙，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和谐。
头上也不再佩戴那些五光十色的发簪，也是淡淡的，唯有楚云歌今日让人送去的那根，有些眨眼。
“听说前段时间她犯了什么事，被璟王殿下送到庄子里，最近才接回来。”
“难怪变得这么低调……”
两个人在悄悄咬耳朵，又说了几句后，没了声音。
一个少女上前，十分亲热的握住苏灵衫的手臂。
“灵衫，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苏灵衫颔首，朝着众人行了个恭敬的礼。
“灵衫，见过诸位。”
又是一阵低呼，人群开始骚动。
她突然的变化，一时间竟让许多人不知所措，有人寒暄道：“灵衫郡主，你头上的发簪真好看，是纯金的吧？王爷对你可真好。”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射过来。
刹那间，苏灵衫面色突变，手指紧紧攥着衣裙，似乎在极力隐忍。
中间的人默契的让开，楚云歌和夜璟辰现在的位置，正好是和她对立。
楚云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只盯着苏灵衫，什么都不说。
苏灵衫抬头，同她对视。
“这根簪子，是王妃赏赐的，是王妃的眼光好。”
“什么？”
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多，已经有人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楚云歌没有什么动作，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要让苏灵衫知道，她现在在王府的一切，包括这样养尊处优的生活，都是在自己的默许下，才出现的。
至于苏家，苏悦芸，只不过是起了一个推动作用罢了。
“皇后娘娘驾到，舒妃娘娘到！”
此时，不远处的太监高呼出声，众人齐齐收回目光，朝着来人跪拜。
皇后和从前一眼，柔笑着：“大家都起来吧，今日，是十七皇子的满月宴，舒妃和十七皇子才是主角。”
此话一出，舒妃立刻行礼：“皇后娘娘是成儿的嫡母，地位远在臣妾之上，自然皇后娘娘也是主角。”
“舒妃妹妹一向是嘴甜的。”
众人起身，几个朝廷命妇围过来，和皇后说起了话。
说到底，舒妃没有母家的背景，就算生了皇子，后宫里真正尊重她的，也没有几个，更别说前朝了。
所以这个“主角”，自然而然就被晾到了一旁。
舒妃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自顾自的逗着孩子，不争不抢，就在那里。
楚云歌朝着四处看了一眼，大步朝着她靠近，等走到女人身后的时候，轻轻拍了一下。
女人回神，在看见她的时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云歌，你吓死我了。”
楚云歌哈哈大笑，丝毫不在乎形象，她伸出手，戳了戳十七皇子的脸蛋。
“你看看今日来的这些人，一个个，不知道在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舒妃也跟着笑，她冲着自己的孩子哄了一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左不过是一场大戏，他们利用你搭了戏台子，咱们好好看就是了。”
楚云歌应声，抿着唇，从身上掏出来一个木盒。
“这是我给小十七的礼物，是用来开发智力的，等他再大一些，就拿出来给他玩。”
这是一套益智拼图，可以有很多种拼接的方法。
像今天这种场景，那些人肯定把好东西送了个遍，所以她还是决定，送点实用的东西。
“对了，前几日那件事，太后娘娘是怎么处理的？”
今日满月宴太后没来，楚云歌属实有些奇怪，她怕舒妃和太后闹崩了，到时候最后的靠山都没了。
“如今还没查出来呢。”
舒妃接话，看着自己这好友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笑。
“别担心，我那天确实有些生气，可看到你让人给我送来的纸条后，突然就清醒了。”
其实上面什么多余的字都没有，只有一个“等”字。
楚云歌怕舒妃等不及，自己先动手，届时被人抓到把柄，十张嘴都说不清。
“在后宫中，每个人都面和心不和，我要是不顾一切，当真是给人做了出头鸟了，如今我每日还是去太后那里，去了后，也不提之前的事，她对我越愧疚，给的就会越多。”
“今日她老人家去礼佛去了，只能赶上晚宴。”
听到这番话，楚云歌目光忽闪，看着舒妃的身影，隐约和自己印象中那个在太后宫中哭着的舒嫔对上。
短短几个月，就能让一个女孩变成女人，承担起母亲的责任。
这社会，还真是吃人。
“璟王妃？”
耳侧传来一声呼唤，楚云歌回神，扭头去看，只见站在皇后身边的一个贵妇人向她招手。
“璟王妃，过来送我们聊聊天，你在那边，不无聊么？”
排挤舒妃的意味太过明显，楚云歌挤出一个微笑，拉住舒妃的手，正要向前去，舒妃却拽了拽她。
楚云歌回头，女人冲着自己轻轻摇头，一副“不要冲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