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再次出声，这次哭的更加可怜，整张脸都是泪水。
来往行人碎步快走，尽量让自己目不斜视，可一个个的耳朵，恨不得直接贴过来。
守门宫女再次进去，又等了半刻钟左右，终于出来。
“舒妃娘娘，皇后娘娘方才梳洗结束，请您进去。”
舒妃回头看了楚云歌一眼，楚云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二人并肩，朝着宫殿里去。
皇后坐在主位，腿上盖了一个毛制的毯子，面上未施粉黛，倒真像是才起来的模样。
“皇后娘娘，还请您为臣妾主持公道，为成儿主持公道！”
舒妃朝着女人叩拜，将脑袋埋得低低的。
“舒妃，你一向是最懂礼数的，今日怎么失了章法？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是。”
女人咬着唇瓣起身，还不等站稳，楚云歌就装模作样的过去将人扶住。
皇后继续说道：“璟王妃也来了。”
楚云歌拱手：“皇后娘娘，今日皇上召我进宫，我顺便去看望舒妃娘娘，可谁知我刚离开，十七皇子就生了病。”
“我又赶回宫殿，给十七皇子查看了一番，他的鼻息中，有芍药花的味道，芍药花性凉，孩子吃不得。”
“于是我就叫了奶娘来，还查了他们今日的吃食，结果发现，她们吃的一种糕点里，被人掺了芍药花汁。”
“皇后娘娘，您是天下之母，更是十七皇子的嫡母，舒妃娘娘性格温柔恬静，与世无争，这也是没了办法，才来叨扰娘娘。”
她隐瞒下了自身香味的事，一来是不确定这香味和十七皇子中毒一事是否相关，二来……她也不想让别人抓住这一条来生事。
皇后眸光忽闪，朝着身后的两个奶娘看了一眼，怒声道：“照顾皇子本就应该万分小心，你们二人，该罚！”
听到这话，楚云歌轻轻皱了皱眉头。
“皇后娘娘，这件事事态恶劣，应该查出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才对，和奶娘并无多大干系。”
皇后抿唇，眼底闪过几分纠结，末了，她才出声道：“王妃是璟王府的人，后宫的事，还是少掺和的好。”
听到这话，女人迅速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息怒，云歌绝无此意。”
不对劲，皇后在隐瞒什么？难道是她给十七皇子下的毒？
不对，在宫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又身居高位，不可能那么愚蠢。
“这件事，我会处理，舒妃，你先回去吧，照顾好十七皇子。”
皇后摆了摆手，不去看舒妃的表情。
还不等楚云歌再次争论出声，门口处，突然传来太后的声音。
“那皇后，想如何处理这件事？”
众人齐齐回头，太后依旧是雍容华贵，大概是有了十七皇子的陪伴，所以气色瞧着好了些，也比从前少了几分暮气。
“参见太后娘娘。”
皇后连忙起身行礼。
太后冷哼一声，直接坐下，一对眉头差点拧成麻花。
“皇后，哀家曾经说过，你是这后宫中，最能拎得清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十七皇子是皇上幼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含糊的糊弄过去？就算皇上答应，舒妃答应，哀家也不答应！”
“这孩子自从回宫就在我身边，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楚？你若是不查，这件事，哀家来查！”
老太太声色俱厉，把桌子拍的哐当响，大概是愤怒极了。
皇后还跪在地上，面色惨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太后继续说道：“怎么？还是不说实话么？”
此话一出，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向前爬一步，几乎是哭着喊着出来。
“太后娘娘，您冤枉我们娘娘了，她……她是有难言之隐啊！”
“闭嘴，退下去！”
皇后抬头，朝着身后人呵斥。
“难言之隐？”
太后眯了眯眼，朝着那宫女指：“你说。”
“太后娘娘，其实……”
“闭嘴！敢在太后娘娘面前胡言乱语，本宫定不轻饶你！”
皇后神色严肃，侧头，朝着宫女看一眼。
那宫女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就算是皇后娘娘惩罚奴婢，奴婢也认了，奴婢不能看着娘娘被人误解！”
她声音有些沙哑，垂着头，不敢和太后对视。
“其实今日十七皇子出事的时候，皇后娘娘就派了人去查，可是……可是查出来……查出来是……”
说到此处，她突然结巴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
“是谁？”
楚云歌抢先一步，抓着她的肩膀询问。
“是云小姐！”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太后扭头，盯着她的说道：“是谁？”
“是……是云彩薇小姐。”
“胡闹！”
她重重拍桌：“冤枉朝中重臣的女儿，你可知道是什么罪过？”
“太后娘娘，奴婢没有说话，皇后娘娘去查了御膳房的来往记录，今天确实只有云小姐去过，她在羊奶膏的前方还停留了好一阵，这些细节，御膳房的太监宫女都知道。”
要是这样说的话，好像一切都能讲通了。
因为云彩薇和太后关系特殊，所以皇后才不知道该如何发落。
可是，楚云歌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太后娘娘，这件事，臣妾会查清楚，如今还没有证据，兴许不是云小姐……”
皇后抿唇，跪直了身子，声音中带着颤意。
身为母亲，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在听到宫女说完那番话后，舒妃几乎气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她咬着牙，正欲直腰说话，却被楚云歌按住。
看着对方朝着自己摇头，舒妃深吸口气，强行压制下心中的怒火。
“舒妃，你怎么看？”
太后不知是在试探还是在询问，她一只手摸着手上的珠串，轻轻波动。
舒妃说道：“臣妾以为，从未得罪过云小姐，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几次，若是臣妾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大可以朝着我来，孩子是无辜的！”
虽没有明说，但这样一番话，不就是认定了云彩薇是凶手吗？
太后深吸口气，闭上眼，沉默一阵后，从座椅上起身。
“这件事，哀家会查清楚，给你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