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到尽头时,几个硕大的书柜赫然入目,在看到上面摆放的物件时,楚云歌简直惊了。
各式各样的稀有珠宝,镶着宝石的瓷器,雕刻的出神入化的手首饰,最中央的地方,放着一顶极其辉煌珍贵的凤冠。
她张大嘴,向前走了一步,却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纯金的座椅,上面雕刻着仙鹤的花纹。
“宋凡之……”
楚云歌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喊了一声,继续说道:“你知道你们宋家这么有钱吗?”
这里面随便一样东西,都够一个普通家庭荣华富贵几十辈子了。
宋凡之显然也有些惊讶,不过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摇头。
“不知道。”
或许只有没任家主才有资格来到此处。
夜璟辰眉头紧皱,绕着柜子转了一圈,突然指着其中一样东西说道:“这是西域进贡的贡品。”
“贡品?”
楚云歌反问:“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呀,是皇上赏赐的吗?”
“当年三皇子接待使臣,使臣刁难,他巧妙化解,父王大喜,就赏赐给了他。”
三皇子?
可是三皇子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宋家?
本以为这一个房间就够让人震惊了,可越往后走,楚云歌就越是惊讶。
密室里大大小小有十几间屋子,每个屋子里都摆放着不同的东西,不同于普通家庭的库房,这里放的都是极其珍贵和宝贵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总有航运权利,密室里的宝贝来自五湖四海,各式各样,让人应接不暇。
楚云歌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几百年的世家大族,闷声的,才是做大事的人。”
她转头看了宋凡之一眼。
“你们宋家美名远扬,没想到也在背后敛财,还是这么多,真吓人。”
宋凡之淡淡一笑。
“王妃可以回去在丞相府的祠堂也看看,比起宋家,说不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话他说的认真,楚云歌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在讽刺还是在说真话,只能玩笑道:“要是真有这么多就好了。”
最末尾的密室与其他的格格不入,这处全是书籍画作,正中央的书案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楚云歌朝着盒子去,大概是觉得此处私密性极好,所以并未上锁。
盒子里面放着许多信封,楚云歌翻了翻,突然觉得其中一个的字迹极其熟悉。
她拿起来在手中看,这不是丞相老爹的字迹么?怎么会在宋家?
楚云歌急忙拆开,在看到内容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应该是给宋家家主写的内容,丞相言语之间,有皇上要收回矿山和航运的意思,还让宋家假意将矿上交给朝廷,届时一切好说。
她突然想起来,当初是有人传了京城中的旨意,让宋家把矿山交给政府,难道……这其中和丞相有关系?
楚云歌接着向下翻,里面除了丞相的信,还有另一个人的信。
这人笔迹凌厉,一撇一捺都有锋芒,是野心勃勃之辈。
他上面的内容和丞相恰恰相反,一个威逼,一个利诱。
最后一封,落款的时间就在瘟疫爆发之前。
丞相言辞恳切,让宋家人假装染上瘟疫,然后先去其他地方养病,躲避一段时间,在信封的末尾又提出,莫要让旁人知道写封信的内容。
而那位陌生人的信,则是让他们留在贺州,说是坚守到底,就会得到皇上的嘉奖。
楚云歌脑中一片乱麻,如今证据就在眼前,她却有些理不清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夜璟辰曾经对自己的警示,她抿着唇,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
“夜璟辰,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璟辰神色淡淡,眼底却闪着什么。
他朝着宋凡之看了一眼。
“宋公子还要站在此处么?”
宋凡之明了,拱手离开,目送着男人从门口离开后,夜璟辰缓缓开口。
“三皇子野心勃勃,他曾经想获得宋家支持,奈何宋家人向来谨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并未同意。”
“因此,三皇子心中怨恨,意同与丞相联手铲除宋家,但铲除,又不能铲除干净,所以他们就下了宋凡之。”
楚云歌有些晕眩,迷雾一层层剥开,她惨白着脸说道:“宋凡之?”
夜璟辰点头:“他们本想将宋凡之作为傀儡跳板,在暗中操纵宋家产业,奈何……宋凡之并非是容易操控之人。”
“那我父亲……我父亲也参与了这些事?”
女人有些不可思议。
她不敢相信,自己随便撒撒娇,就会心软的丞相,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丞相的确参与,但与你看到的这些信一样,他并不想让宋家家破人亡,让宋家人去外地躲避,也只是为了救他们。”
“不过……只怪宋家胃口太大,不愿意放弃眼前利益,才让三皇子下手。”
楚云歌腿一软,坐到了书案前侧,她拿起信件,一封一封的重新看。
确实,丞相的每一次劝告,都和三皇子发来信件的时间相同。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抬头,同夜璟辰对视。
男人眼眸黝黑,面对这问题,并未躲避,反而说道:“从一开始,知道宋家被灭门时。”
楚云歌突然笑了,原来始终被蒙在鼓里的都是她,她苦苦追求的答案,这人早就知道了。
“夜璟辰,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你信么?”
屋内陷入静谧,楚云歌既费解,又不甘,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内心一片汹涌,却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心底的无力感,越来越重。
“夜璟辰,死了那么多百姓,就为了争夺权位,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去告诉皇上?难道普通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么?”
夜璟辰站在她的身前,高大身影挡住亮光,一动不动。
一阵沉默后,男人终于出声:“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好,不是我想的这么简单,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个复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