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麒儿这几天有在好好吃饭,倒是云歌姐姐你瘦了。”
小麒儿摸了摸楚云歌的脸,语气担忧。
“是不是父王不让你来看我?”
你瞧,小孩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夜璟辰真的把麒儿当傻子吗?
“没有,我这几天确实是太忙了。”
楚云歌脸不红心不跳,摸着他的小脑袋,将人拉到了书案旁侧坐下。
要是去江南的话,还得将麒儿的事情安排好。
不知道苏灵衫是真疯还是假疯,不过她伤害麒儿,多半是为了陷害自己。
现如今她要走了,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前几天给麒儿画的结构图,麒儿都有没有好好背下来?”
“我早就背下来了,而且背的清清楚楚。”
麒儿有些骄傲,将自己的脑袋仰的高高的。
“那就好……”
楚云歌顿了顿,拿起纸笔,认认真真的开始写起什么。
麒儿连忙给她磨墨,安安静静的看着。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后,楚云歌轻轻吐了口气,将手上的纸拿起来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后,才将厚厚一叠向麒儿推了推。
“这是医术里最基本的知识,你拿着好好看,好好学,一般人的感悟,都是从最简单的东西里出来的。”
“谢谢云歌姐姐!”
小团子眼神发亮,将东西接过来的时候掂了掂。
“可是为什么写这么多呀,云歌姐姐,你不是说要一点一点的来吗。”
“因为……”
楚云歌停住,思考几秒后,还不等她说话,麒儿就先说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瞬间站了起来,抓着楚云歌的衣角:“是不是父王要赶你走?云歌姐姐,我不让你走,我这就去找他!”
“麒儿,麒儿!”
她一把抓住小孩,将人拉了回来。
“不是的,你听我说。”
楚云歌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不是你父王要赶我走,是我自己要走。”
这话一出,麒儿的瞳孔瞬间放大,其中全是不可思议。
他愣了愣,声音委屈极了。
“为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一定改!”
“不是的,不是的。你听我说,麒儿还记不记得上次送我马蹄糕的那个女人。”
小团子点了点头。
“她们母女,害得我母亲几次重病,险些没了性命,所以我才想带我母亲离开养病,等病好了,我就会回来的。”
小麒儿摇着脑袋。
“那可以把她接到王府来……”
楚云歌叹了口气:“那你知不知道宫中有个舒嫔娘娘。”
麒儿又摇头。
“她现在身怀有孕,已经五六个月了,挺着大肚子还要被人欺负,上次我进宫,她差点流产。”
“麒儿,那可是一尸两命,若不是我发现的早,恐怕就没有以后了,如果我去江南,就可以带着她一起去,她和孩子就可以安安全全。”
“她是皇妃,总不可能也接来王府吧。”
楚云歌耐心十足,一点一点的解释,不停的安抚他的情绪。
“可是……可是我不想让你走。”
“我会回来的,只不过是等到舒嫔生下皇子,到时候安安全全的回来。”
屋内安静下来,麒儿垂着脑袋,紧紧咬唇,但一声不吭。
楚云歌也没有说话,一个人这辈子是会经历很多分别的,应该让一个孩子慢慢懂得这个道理。
麒儿到底妥协了,他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好,我等云歌姐姐出来。”
从麒麟园离开,楚云歌的心情是说不出的沉重和怪异,她仰头望了望天空,心中一阵惆怅。
算了,事已至此,打起精神来才是关键。
将自己调整好,她迈着大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要把银子都打包好离开,去了江南,不知道还有多少要花钱的地方。
就在楚云歌哼着小曲收拾东西时,门口突然传来“嘭”的一声。
她身体跟着一颤,下意识扭头去看。
高大身影怒气冲冲的入内,一双眼睛冰冷无比,仿佛能杀人似的。
“夜璟辰?”
她也跟着皱眉,手中动作停下。
谁知夜璟辰直接走到她的身侧,不由分说的捏住脖颈。
“楚云歌,你当我璟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夜璟辰真是气急了,手中力道越来越重,掐的她喘不过气,快要窒息。
“你……咳咳咳……你放……放开我。”
看着满桌的银子,夜璟辰更加怒了,他用劲一挥,银子全部落到了地面,发出“哐当哐当”的碰撞声。
“夜璟辰,你放开我……你听我给你……给你解释。”
楚云歌艰难出声,紧紧抓着他的手,仿佛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下去和阎王爷解释吧。”
此刻的夜璟辰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他绷着唇,眼珠通红。
“你就算……就算要我的命,也要……也要想想麒儿吧。”
无可奈何,她只能将麒儿拉出来做挡箭牌。
事实证明,麒儿对于夜璟辰来说,还是挺有用的。
脖颈上的力度轻了不少。却依旧没有放开,楚云歌大口喘气,等到自己缓过来时,用力一推,总算挣脱了他的束缚。
“夜璟辰,你就是个神经病!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就应该让云彩薇嫁过来,你们两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楚云歌连连后退几步,将自己的身体同夜璟辰隔开,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就是个杀人狂魔,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没有人会真心对待你!他们只会怕你惧你!”
她再也忍不住,将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话全部吐了出来。
本以为会迎来更加剧烈的狂风暴雨,谁知夜璟辰的面色突然黯淡了下来。
他拳头收紧,面上罕见露出痛苦又失落的表情。
楚云歌愣住,她抿了抿唇,又向后退一步。
不会吧,就说了几句话,就伤害到夜璟辰的心脏了?
“你做这幅样子给谁看?快点滚,别影响我收拾东西,我去江南是太后下的旨,难不成你要抗旨不遵?”
楚云歌闭了闭眼,将心底里的怜悯给挤了出去。
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