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开着暖气,所以顾宴穿的也不多,里面的白衬衫被红酒浸湿,格外显眼。
顾宴眉头紧蹙,宴会厅的这些服务员都是经过培训的,应该不至于在这上面出差错。
只是事已至此,还有许多宾客看着,顾宴记下了此人的名字,也没过多苛责,就放人走了。
衣服是没法穿了,他得去换一身衣服,但放任迟弋一个人在这他也不放心,顾宴最终还是带着迟弋上了楼。
等他们离开之后,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迟许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快。
身上的衣服被红酒浸湿,顾宴只觉得粘腻得紧,脸上的神情不大好看,眉头紧皱。
迟弋自然也注意到了,于是说道:“先生,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你先去换衣服吧。”
现在已经到了二楼,迟弋说着就自己往前走,走得挺快,但不是直线。
顾宴忙上前把人扶住,迟弋现在只想着不要给顾宴添麻烦,坚持要自己走回去,因此想要挣开。
顾宴怕自己身上的红酒沾到迟弋身上,也没有靠太近。
奈何酒醉的迟弋实在是太折腾人了,顾宴伸手拍了拍迟弋的头,声音也严肃了起来:“别乱动!”
这下子人倒是乖了不少,顾宴扶着迟弋躺到了床上,又下楼把醒酒汤端了上来。
顾宴回来时,迟弋都快要睡着了。
顾宴把碗放在了桌子上,俯身把迟弋扶起,让迟弋靠着墙边半坐着。
顾宴捏了捏迟弋的脸,“醒醒。”
迟弋此时还不怎么清醒,一副迷茫的表情,“先生?”
顾宴把碗拿起放到迟弋手中,“把这个喝了。”
迟弋十分听话地喝完了,一点都没剩下。
顾宴这才放下心,走回自己的房间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换好衣服之后,顾宴先去看了迟弋一眼。
迟弋呼吸安稳舒缓,已经睡着了。
顾宴走近了一些,帮着迟弋重新盖了一下被子。
凑近之后,可以看到迟弋恬静的睡颜。
顾宴的目光划过迟弋卷翘的睫毛,最后落在那粉嫩水润的唇瓣之上,顾宴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却又转瞬即逝。
也不急在一时。
宴会还需要顾宴出席,他也没待很长时间。
顾宴重新露面之后,又有许多人围了上来。
好不容易清闲了之后,顾宴找了个地方坐下。
顾宴才刚坐下,一股熟悉的甜腻味传了过来,接下来就是迟许的声音,“宴哥哥。”
顾宴冷着脸站了起来,“有事?”
迟许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宴哥哥,我刚才看到了你身边的人,他跟我长得那么像……宴哥哥,你还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迟许说着整个人都凑了过来。
顾宴一个闪身躲开了,迟许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这时,一双手托住了迟许,然后又把他搂住了。
下一秒,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顾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顾宴轻瞥一眼,原来是周武,他语气淡淡地说道:“怎么?你哥这么快把你放出来了?你还没待够?”
“你……”周武气的够呛,却也不太敢再说什么。
迟许这时候也从周武怀里退了出来,语气温柔地对周武道谢:“周武哥哥,谢谢你。不过我不值得你为了我和宴哥哥吵架的。”
话说得漂亮,但顾宴却瞧见了迟许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男主的。
顾宴懒得跟他们废话,转身就想走,却被迟许拉住了衣角。
“放手!”顾宴的声音中带了些冰冷。
迟许倒是不怕,依旧扯着没撒开,“宴哥哥,我有话跟你说。”
他们三个现在站着的地方挺隐蔽的,距离宴会厅有一定的距离。
顾宴又转回身来,“有话快说。”
迟许装作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最后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说了出来:“宴哥哥,你知道你的助理是什么人吗?”
顾宴不知道迟许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没说话。
也不需要他回答,迟许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宴哥哥,那个人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接近你绝对是有目的的!”
顾宴听完只有一个想法,这要是挑拨离间的话,手段也太低级了。
顾宴没再搭理身后的两人,转身就走了出去。
不知道怎的,顾宴总觉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宴会结束后,顾宴把撞到他的那个人叫了过来。
果然有问题,迟许塞了红包,只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还是要多防着些。
到底是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顾宴只是把人解雇了。
第二天还得上班,顾宴也就回去休息了。
老宅距离顾氏集团也不是很远,倒也不用起特别早。
顾宴起来时,迟弋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了。
迟弋笑得眉眼弯弯,“先生早上好呀。”
顾宴点了点头,“走吧。”
陪着老爷子吃过早餐,两个人就去了公司。
公司最近升上来的管理层工作做得都挺好,顾宴也能提早下班了。
回到别墅之后,顾宴把迟弋叫到了书房,从他带回来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了迟弋的手中。
上面几个大字特别显眼,“合约终止协议”。
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摆在他面前时他却并不开心,如果签了是不是代表着以后他和顾宴再也没有关系了。
迟弋想到这些只觉得一股酸意从心脏处涌了上来,连带着鼻头也有些发酸。
但迟弋忍着没管,抬眸看顾宴时也神色如常,只是声音带着些颤抖,“先生是不要我了吗?”
顾宴回道:“迟弋,你的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不能因为一纸合约而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最主要的是,那份合约是原主和迟弋签订的,顾宴心里有些介意。
他想着,合约解除了之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迟弋了。
但这些话在迟弋看来就是默认,他拿过签字笔,在这张纸上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在放下笔的那一刻,一滴眼泪落在了纸上,刚写出来的字被浸湿,笔墨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