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去的街道上,一队京畿卫正往南府的方向去,为首的那人正是沈文舒,只见他身披铁甲战袍,威风凛凛,一队人打马到南府门口停了下来。
沈文舒先下了马,而后其余众人也纷纷下了马,少顷,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便上前砸响了南府的大门:“开门,快点开门!”
不一会儿,大门从里头打开,那开门的小厮还有些迷糊,还没看清眼前的人,便突然一个踉跄,冷不防被人直接推倒在地。随后,京畿卫两队排开冲进了南府。
梁管家方才起身,才到了前院瞧见这满院子的京畿卫,忍不住皱了眉,这梁遇原本是镇南侯替辰宁寻来的管家,本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回瞧见京畿卫闯了自家的门,倒也不惊慌,只在院中守着。
不一会儿,沈文舒拿着一条鞭子,大摇大摆进了院中,只见他四处张望着,打量了一下四周,嘴角轻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邪魅的笑了,转头冲着管家问了一句:“你是这府里什么人?”
梁遇听得他言语不善,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心的答道:“小的是这府里的管家。”
沈文舒甩了甩鞭子,一声裂响在夜色中十分清晰,可眼前这管家却丝毫不惊慌,就像是没有听到刚刚那一声鞭响一样,沈文舒见状似乎有几分不悦,慢悠悠的绕了鞭子,而后按在了梁管家肩头:“我是官,你是民,你见到我,是不是应该行跪礼?”
这明摆着的以势欺人,要知道如今的东胜国,虽无律法明言废除这跪礼,但无罪之人即使面见国君,也可以不行跪礼。
可梁遇却并未为此计较,撩了袍子直接跪下了,沈文舒见状轻笑了一声:“孺子可教也。”
说着,又转头冲着两边的京畿卫吩咐:“去,把各个院里的人叫起来!”
“是!”京畿卫们齐声应下,转头往院内去了。
梁遇低头沉思,半晌仍是不明白京畿卫上门所为何事,只能暂时静观其变。
片刻后,府里的厨娘小厮帮佣都到了院中,看着这阵仗有些发怵。
随后苏卿与祈远等人也进了院中,看见沈文舒的时候,还有些意外,穆莺原本还想上去打个招呼,却被祈远拉住了,再看了看沈文舒冷冽的神色,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沈文舒将他们的神情动作看在眼里,只是面带讥笑的哼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司空蓝带着南珺与花嬷嬷、侍女清水也来到了院中,后面还跟着几个丫鬟,最后来的便是孔离与易辛。
“校尉,府里的人都在这里了。”
“没有落下的?”
“没有,各个院都看过了,人都在这里了。”
沈文舒点了点头,随后扫视了四周,转头看向苏卿他们,问道:“辰宁呢?”
苏卿好奇的打量了四周,却是没有看到辰宁的身影,也是皱眉疑惑,但是对着沈文舒却是不客气的回了:“不知道,你不会叫人去她院子找吗?”
沈文舒转头看向两边的京畿卫,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随后答道:“校尉明鉴,我们各个院子里都去看过了,人都在这了。”
“不在?”沈文舒冷哼了一下,抬头看向祈远与韩靖,最后目光落在祈远身上:“那他会去哪儿呢?”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司空蓝直接牵着南珺,转身就要回院里去了。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沈文舒见状怒道。
司空蓝转过身,神色不解:“阁下既然要找辰不二,自去找便是?”
沈文舒眯着眼看了看他,见司空蓝一身寻常布衣,心里哼了一声,挥了挥手:“拿下他。”
京畿卫正想上前,清水当即拦在了众人身前,厉声叱道:“你们敢!”
这时祈远走出来说道:“文舒,这位是司空世家的二公子。”
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如今司空家早已式微,但其威望扔在,沈文舒这些日子混迹军中,自然也听多了这些世家传闻,自然也不敢硬拼。
此时祈远上前来,自然换了他来拿捏:“你倒是自己撞上来,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刚刚我们在城南门外巡逻时,瞧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看着就很像祈远和辰宁,我想问一下,大晚上的你们出城做什么?”
祈远闻言,冷笑了一声:“那没准是你看错了,我今天没出门。”
“哦,是吗?”沈文舒显然不信,神色扫过眼前众人,“没关系,我当是放了一箭射中了其中一人,这伤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搞得不好呢,随时会丢了性命,我呢,也不想多为难你们,只要辰宁出来,证明自己没受伤,那也就当我看错了。”
“沈文舒,辰宁对你也算仁至义尽吧?你如今这么陷害她,心里可能安心?”祈远眉间微蹙,看着沈文舒面露不悦。
沈文舒被他的姿态刺痛,挥起一鞭甩向祈远,祈远躲闪不及,被他一鞭击中脸侧与肩上,脸上顿时留下一道血痕。
苏卿气急,忙上前护住祈远,林鸢与韩靖更是上前和沈文舒打了起来,一时间京畿卫呼拥而上,双方斗做了一团。
沈文舒得了空隙,一脸凶狠的看着苏卿,甩手一鞭狠厉的挥了过去,可还未碰着苏卿,孔离突然出手,提起沈文舒手里的长鞭一绞,便已经断成了数节。
只见孔离将那鞭子往沈文舒脚下一摔:“好大的威风,连我徒弟都敢打!”
沈文舒原本想着靠着这新升的官位来压一压众人,没想到连番受挫,此刻早已恼羞成怒,回头冲着众人吼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拿下。”
京畿卫此事被韩靖和林鸢一顿暴打,也有了几分火气,听了沈文舒这话,当即不管不顾的抽出长刀便冲了上来。
就在此时,司空蓝忽然上前:“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