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玦说完,痛快的笑了两声,又扯到了唇角上的伤口,轻嘶了一声。
哪怕他其实并没有在和谢祈的对峙当中占到什么上风,说出这句话也好像扳回了一城一样。
他气势昂扬的抬脚离开,肩膀使劲蹭着谢祈撞了过去。
“你最好永远也别在出现在老子面前。”
谢祈被撞的晃了一下,并没有拦住孟玦。
孟玦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他也不用非从孟玦这里得到季江白的下落,既然已经有了方向,他想找到季江白,只要盯紧孟玦就行了。
谢祈心中思索着,准备等回去之后再让人顺着孟玦这条线查一查。
谢程磨磨蹭蹭的靠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哥,他刚才说什么,你和季江白是怎么回事?”
他是知道谢祈养了个人叫季江白,却不清楚具体,只知道应该只是个小玩意,怎么听孟玦的话说,这都快闹出人命来了?
谢祈神情淡漠,抬手按了一下脸上挨了一拳的位置,脸侧传来些微刺痛,让他难得骂了句脏话:“我怎么知道?”
谢程悻悻的不说话了,闹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没心思再玩下去了,伸手从桌上勾起车钥匙甩了甩道:
“走吧哥,我送你回去。”
谢祈斜眼看他,从他手里拿走了钥匙:“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吧。”
谢程傻眼:“哥,我没开车啊,哥!”
谢祈对弟弟的惨叫视若无睹,抬脚离开了闪烁着混乱灯光的大厅。
夏夜的风柔软温和,从充满冷气的室内离开,谢祈被扑面而来的热气袭了一脸。
他分辨了一下方向,朝着停车场走去,放在衣兜里的手机铃声喧闹的响了起来,谢祈拿出手机,怔愣的看着上面的“思辰”两个字。
手比脑子更快按下了接听键,谢祈下意识扯出一抹笑来:“怎么了,思辰?”
那边赵思辰的声音脆弱,带着仓皇的无助,好像轻而易举就会随风消逝:
“谢哥,我……生病了。”
谢祈的周身一瞬间冰凉了下来,他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你在哪?”
江白躺在床上翘着脚,看到这没忍住咂了咂嘴问小元宝:“你说,这狗血小世界的小世界的世界意识在想什么?”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掰着手指头数:“主角一生病就是白血病要么就是癌症,白月光生病了,就让小替身献骨髓,只手遮天一个霸道总裁,找骨髓源找不到?
真是好大一出爱恨纠葛,恨海情天的情感大戏,这小世界原来的怕不是得写出个千八百章?”
小元宝吭哧吭哧翻了翻世界线,老老实实回答:“也没有,季江白捐献骨髓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又总是在赵思辰面前蹦跶。
赵思辰总说看见他就很难过,然后季江白就被谢祈给收拾了,才一百多章就下线了捏。”
江白:“……”
江白戏瘾上来,挤了挤眼睛,长眉蹙起,瞬间沁出了两滴泪来,软软的往床上一倒,低声喃喃道: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孟玦走到门口,透过半掩的门缝,听见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缓缓收紧,孟玦抿唇,心中划过一阵刺痛,没有惊动江白,转身离开了客卧。
江白侧躺在床上,一只手平伸出去半悬空在床边,另一只手曲起放在胸前,可怜兮兮的姿态,说出的话却并不怎么可怜: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个弱柳扶风的大帅b?”
江白手指拭泪舔了下唇,瞳仁转瞬变得幽深:“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
小元宝不敢说话,您,您老高兴就好。
江白伸了个懒腰,又恢复成懒洋洋的样子,细长的眉毛舒展,眼睛瞥了一下门边,又收回视线。
过了半个小时,江白从床上坐起来,圆润白皙的脚趾落在长毛地毯上,悄无声息的走下了楼。
他微微垂着头,没有穿鞋,扶着扶手走下楼梯,过于苍白的皮肤和深色的木质地板对比惨烈。
孟玦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些什么,看到他过来,笑着站起来朝他走过去:
“小白,怎么起来了?”
季江白好像还有点晃神,漂亮的杏眼有点肿,眯着眼睛看他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抿出一点笑意来:“孟玦,你回来了?”
孟玦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不对,笑着点头,拉着江白走到沙发上坐下,走到鞋架上拿过一双干净的拖鞋。
他的头发今天披散着,低下头的时候江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温柔:“怎么不穿鞋就下来了?”
江白不好意思的把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又被孟玦轻柔分开,把拖鞋套在了他脚上。
江白脸颊微红,拽着孟玦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挠了挠脸颊:
“有点饿了,下楼来找吃的。”
孟玦点头嗯了一声:“那我让保姆过来做点吃的。”
除了吃饭的时间,孟家的保姆都会离开他家,自从季江白来了之后,孟玦就似有若无的更不想让外人在家里久待。
江白忙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随便吃一点就好了。”
他握着孟玦的袖子开口道:“你帮了我叫了医生,还愿意让我住在家里,我已经很感激了。”
孟玦笑了一下,语气调侃:“没事,你要是愿意做我男朋友,我整个家都是你的。”
江白的笑容淡了些,认真的对孟玦道:“孟玦,你不要开玩笑了。”
孟玦冷哼一声,故意曲解季江白的话:“我没有开玩笑啊,我是认真的。”
江白鼓了鼓脸颊,气的双颊染上,瞧着倒是气色好了点,孟玦这才放心,使劲揉了把季江白的脑袋,把他一脑袋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行行行,我不说了,我去给你这小祖宗弄点东西吃。”
江白看着孟玦走向厨房的背影,有些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