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坐在板凳上捣着药,对张宇凡说道:“宇凡呐,这几日你锦爷爷染了风寒,你把灶台旁的那两副药送到他家。”
“师父病了?”
张宇凡迟疑一声,旋即上前拿过灶台旁的药,飞快的转身跑去:“奶奶,那我送药去了。”
“记得早些回来。”张老太耳畔听着张宇凡轻快离去的步伐,叮嘱道。
“嗯。”张宇凡的应声远去,悠悠的荡回到张老太耳朵里。
……
张宇凡沿着村里的羊肠小道向村外跑去,很快便跑出了村头那棵高大茂盛的古树,接着再拐过一条蜿蜒的山路,就能瞧见不远处的一座稀松的小山包上立着一间木房。
穿过木房前的大树,张宇凡径直走进木房,一眼瞧见了正在打铁的鹤发老叟。
老叟名叫锦田,是附近村里有名的铁匠。
他的身形佝偻,听到门口的动静后回眸望去,看见少年熟悉的面孔,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慈祥的笑容。
“宇凡,你来了。”
“嗯。”张宇凡点了点头,随即将药放在桌上,说道:“奶奶特地让我给您拿来一些药。”
锦田微微点头,放下了手里打铁的活,转身走到一处堆着杂物的角落里。
张宇凡见状也跟着走上前。
只见,锦田从那一堆奇奇怪怪的杂物里拿出了好几个沙袋,这些沙袋装满了沙,每一个都有七八斤这么重。
而后,他将这些沙袋一五一十地绑在张宇凡的身上。
不过多会儿,双腿、身体、和左臂上皆是绑满了沙袋,大大小小不下十个,估摸着得有个百八十斤左右了。
然而一旁的张宇凡既不反抗、也不挣扎,任由着锦田在他身上绑起这些沉重的沙袋,似乎习以为常了一般。
锦田一边给张宇凡捆绑着沙袋,一边说道:“先热身,热完身回来再教你练刀。”
张宇凡问:“师父,还是绕着后山跑吗?”
锦田拍了拍张宇凡双腿上沉重的沙袋,检查是否捆绑结实,待一切都检查无误后,他道:“这次你可以试着再跑远一点。”
“嗯。”张宇凡点头,试着来回跳了两下,百十来斤的沙袋绑在他身上跟闹着玩似的,依然能轻松的跳个一尺多高,跳完之后的张宇凡脸不红,心不燥,神情自若。
在张宇凡离开之前,锦田特地扔了一把木刀给他,并叮嘱道:“记住我教给你的方法;还有,不要乱了呼吸。”
张宇凡点头,随后迈起轻快的步子径直往后山奔去。
他的身上绑着重达百八十斤的沙袋,然而步伐却异常的迅捷轻快,陡峭的山路在其眼里如履平地。
呼——呼——
可以看见,张宇凡的嘴角正一张一合、规律地呼吸着。
集中精神,以炁御刀。
这是张宇凡的师父锦田告诫过他最多的一句话——
师父曾说过:天下万物皆有灵,无论是山间的草木,或是林里的鸟兽,哪怕是河底的沉沙,终归都有它们的灵性。
万物生而体内便存有炁,这种原生于自己的炁宛若泉水一般源源不断地维持着体内生命运作,随着修行的愈发盛行,这种炁在修行界便被称作了炁体源流,有时也被叫做精气。
修行者修的,便是一个炁。
随着自身修为的增长,丹田的容量就会变大,就可以吸收天地间更多的灵气,从而催动出更为强大的招式。
当然,那些东西是后面的事了,目前的张宇凡,不过是一个刚刚接触到了修行边缘,体内仅仅能凝聚出一点点真炁的普通人而已,连一个修行者都算不上。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张宇凡的悟性极高,一般人从接触到掌握真炁,通常都要好几年的时间,而张宇凡仅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便掌握了凝聚真炁的奥诀。虽然凝聚出的真炁不多,但好在是踏入了初行者的第一步。
后来的半年里,锦田一方面教他读书认字,一方面强化他的身体,传授给他刀法。
……
不知不觉,张宇凡已经跑出后山,继续沿着山路在离村子更远的另一座山里奔跑。
此时,恰逢一阵疾风掀过,树木沙沙作响,半空中竟是纷纷扬扬飘起了树叶。
张宇凡见状深吸一口气,接着心头默念一声:“集中精神,以炁御刀。”
只见,张宇凡踏步腾空、身轻如燕,脚底踩着一片青叶,径自向前飞出了数米之外,举起手中的木刀作出了一个劈砍的动作,大腿粗细的树木被他一刀斩断,而后安稳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陡坡之上。
那陡坡大概有六七米高的样子,岩壁垂直,普通人根本上不去。
张宇凡面色红润,正些许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时,寂静的深山中忽然传来了“吼”一声巨响,登时把张宇凡给吓了一跳。
那一道低沉的巨响如同猛兽咆哮一般响彻整座山中,霎时间阴风卖弄、林鸟逃窜,仿佛是在惧怕什么东西似的。
“什么东西。”
张宇凡迟疑一声,站在陡坡上抬眸望着巨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远处天空黑云密布,雷云滚滚,一道奔狂的疾风似乎正朝着这边席卷而来。
张宇凡顿了顿,而后纵身一跃往那边赶去。
越往深山跑去,树林渐密,挡住了温暖的阳光,视野阴暗,周遭的空气不知不觉地阴冷起来,一阵阴风吹过,霎时间冰冷刺骨。
吼——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声音中穿插着雄厚的力量,震耳欲聋。
在听到声音后的瞬间,张宇凡眉头紧锁,一脸沉重,隐约感受到了一股压迫袭来,宛若一座山似的压在他身上。
阴森的空气里顿时弥漫了一股压抑的气息。
“那是什么东西?”
迟疑片刻,张宇凡预感不妙,接着便脸色沉重的快步朝声音的方向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