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织岁真是够了。
刚刚说她‘张牙舞爪’,现在又说她‘自以为是’?
要不是见盛琳笑容友好自然,她真的会以为这‘明德一姐’又在无声的挑衅她。
见她多少有点抗拒,盛琳笑着说,“你先别急着反驳我,我就问问你,你算过自己在转学之后拒绝过多少个对你表白的男生吗?”
程织岁:“……”
这个还真没算过。
“这和现在这个话题有什么关系吗,我拒绝过的男生里应该没有你的偶像吧?”
“那倒没有,不过你和祁昼谈过恋爱啊。”
“??”这脑回路真的让程织岁很不理解,“有什么问题吗?”
盛琳啧道,“因为你从来没有努力,就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所以从始至终也不知道珍惜!单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自己还不明白这一点,就让人感觉你在得瑟。”
我在得瑟?
得瑟?
我/他/妈得瑟什么了!
程织岁简直快要冤枉死了。
她当初跟祁昼的开始就和别的男女朋友不一样,所以在整个高中时期都不好意思拿这段关系说事,一直保持安全距离,就是个名义上的小情侣,实际上连嘴都没亲过。
都快低调到河沟子里去了,怎么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得瑟?
她要真想得瑟,早拿着大喇叭在学校里广播了!
程织岁有一肚子话腹诽,但转念想想现在解释这些也没意义了。
她忍了忍,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那你还真是……脑补太多了。”
盛琳不明白她内心活动有多精彩,继续瞥着她。
“我估计不止是我,许多人都这么想,只不过她们见你身后有大佬护着,不敢拿你怎么样,不像我,有气就必须撒出来。”
“你确定那不是嫉妒?”
“嫉妒?”盛琳想了想,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哈,也许有吧。”
程织岁揉揉太阳穴,实在懒得提这茬儿,“盛大小姐,现在就别说这个了吧,你老公还在对面坐着呢。”
盛琳笑着摇了摇头,“我今天既然会这么提,就代表我早就不在意了。反倒是你,如今已经死心了么?”
程织岁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也没正面回答她,“你想知道啊,那可能要等等我们的大结局。”
盛琳气笑了,“程织岁,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说这么多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你上学的时候不是挺牛的,转学没几天就把他拿下了。现在他都回国了,你反而倒没行动了?怎么?现成的饭吃多了,不想努力了?”
程织岁并没有被激将法激到。
她扇动眼睫,脑袋向后扬了扬,“那要不然你教教我怎么做?”
“我教你?”盛琳不可思议,“拜托,他要是能吃我这一套,当初就轮不着你了!”
程织岁摊摊手,“既然这样,那你还在这说教什么。”
她叹了口气,有点懒洋洋的无奈,但素净白皙的小脸上又分明写着‘手下败将,还不速速退下’。
“……”
盛琳噎住足足半分钟,被气得直笑,半晌才堪堪蹦出几个字,“我真是……算我嘴贱!”
程织岁有点无辜的抿唇,“我倒也没那个意思。”
……
程织岁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有朝一日跟盛琳心平气和的聊上天,并且还没有掐死对方。
该说不说,这盛大小姐经过了几年社会洗涤,性格上真的有点变化,就算盛气凌人的气场已经根深蒂固的改不了,但起码没以前那么讨人厌了。
不过盛琳刚刚有句话说的没错。
这些年来,大家都在进步的社会,只有她一个人在原地踏步,无论是心态、情感、还是其他……
不多时,餐桌上就被摆满了谢少安排的特色菜品,聊天话题也从工作转为了日常,桌上的氛围慢慢变得热络起来。
毕竟是多年不见,大家对程织岁都很关照,许多话题都是围绕着近期的时事走,话题参与度很高。
程织岁很快融入到聊天中,可尽管她笑容明艳,心情却有点鼓噪。
中途她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去了趟洗手间。
可能是昨晚吹空调有点着凉,她蹲了足有十几分钟,出来时,双腿发麻,整个人更打蔫儿了。
路上盘算着,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回到包厢得跟他们说一声,自己先离开缓一缓。
可等程织岁手指搭在包厢门把手上时,听到里面若有若无的说话声,却顿了顿。
尽管隔着一道包厢门,都感觉里面的氛围有点不一样。
她疑惑的推开门,果不其然,看到自己方才的座位旁边,一个肩膀宽厚的身影正疏懒的靠在椅子上。
他背着身,脖颈微弯,下颌线清晰流畅,黑发细碎浸在窗格子溢出的阳光里,透着点冷淡的气息,即使根本没露出正脸,也能认出是谁。
该用什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程织岁无法言说。
她只知道,随着推门的声响,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她扫来,每个人的眼神里都装满了兴致。
程织岁本来还不紧张,被人们这么一看,表情反而倒有些不自然。
大哥大姐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要不要这么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即将上台的猴子!
程织岁反应过来,更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她很快扯了扯嘴角,从容不迫的走进来,露出端庄的微笑,“都这么看着我干嘛?时间太久了吗?”
余光瞥到那抹存在感很强的背影,不着痕迹的向后蹭了一小步。
她想到自己刚刚在车上还跟孟豪吹牛/逼,说祁昼来了他们也只是普通朋友,又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点儿怂逼。
于是,硬着头皮拐了下目光,好像才看到那个引人瞩目的人,露出吓到好处的惊讶。
“你来了啊?”
因为演技不过硬,就是临场发挥,声音僵的有点假。
祁昼转过目光,手肘随意搭在椅背,黑色衬衫随着转身的动作勾勒出肩线线条,脖颈处冷白的皮肤隐约能看到青色的脉络起伏。
他视线懒懒的在她身上停顿了片刻,平静的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最终‘嗯’了一声才挪开。
尽管只有一个字,但声音相当冷淡,好像是从喉咙里溢出来的气音,比起陌生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