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谁呀?敢朝我要手机?”江安都被气笑了,“别说我就视个频,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就算老子真拍你,也是你的荣幸,没让你倒贴点就不错了,三线明星我都不屑拍,你算个毛。”
翟鸿麟咬牙,“靠,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知道我是谁?”江安哼笑,来了脾气,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正愁有火没出发,还有上赶着来找骂的!
程织岁刚解决掉林忱这个大麻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这边两个大老爷们儿又剑拔弩张的杠上了。
她脑袋都大了,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可能没看黄历!!
“少爷,今天已经够背了,咱别惹事儿了行吗?”
翟大少爷有的时候就不长眼,装/逼之前能先看看对方穿的什么衣服,开的什么车吗?
还以为自己在怀城一样只手遮天?
这种本地车牌照连号,穿着高奢小众的牌子,社会气息也很重,一看常在就是名利场上泡着的公子哥。
翟鸿麟道,“你没见他举着个手机?谁知道他在拍什么!”
“你这会儿防范意识到挺强的。”
程织岁困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这才侧脸看向江安。
“不好意思,我朋友说话有点冲,你别介意。现在互联网发达,如果你不小心拍到什么,烦请尊重当事人的意见删除,如果是误会,那就是我们唐突了,我可以替朋友向你道歉。”
程织岁看向江安时眼神很淡,没有乖乖女那种怯懦和畏缩,却也没有玩的很野的女孩子那种嚣张和凉薄。
到底是昼哥看上的姑娘,就纯属很随意的一眼,便让人觉得很不一样。
江安很识时务,强大的气场顿时化作灰飞,立刻嬉皮笑脸的道,“诶,嫂子,你跟我说话不用这么客气。我刚才就闹着玩儿了,我可受不起你这句道歉啊,你别吓我哈。”
“???”
嫂子?
程织岁一时听糊涂了,指着自己鼻子问,“你是跟我说话?我们见过面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就嫂子的气质,我这样都能认错,那我自己都原谅不了我自己!”
江安在名利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本来就有点自来熟,立刻就话赶话的问起来,“嫂子,这位是谁呀?是你朋友?”
说完,就看向旁边的翟鸿麟。
程织岁就莫名其妙。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的脸瞧了又瞧,确实也没什么印象。
她本身就有点脸盲,又是重度颜控,见面不超过三次的人基本都记不住名字。
即便江安长得还可以,算个挺阳光的帅哥,可还没有出类拔萃到让她见一面就记住脸的程度。
顶多就是一经提起,觉得有点眼熟,但名字和在什么场合见过,是真不记得了。
不过她在滨城的年头本来就不多,朋友也很少。
这男生开口就管她叫‘嫂子’,看起来又是滨城名流圈的富二代,她能想到及其有关的人也只有一个。
程织岁倒大概有个猜测,只是也不敢确定什么。
她眨了眨眼,诚然的回答,“他是我的发小。”
江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不是什么新男朋友吧?”
这句话仿佛是在问给什么人听。
翟鸿麟听不下去,再一次不耐烦的往前凑,“哥们,你还睁眼说瞎话,说你没偷拍我们?没偷拍怎么知道刚刚我们说话内容!甭管你是什么身份,躲在车里听人墙角,不太地道吧?”
江安这次都没搭理他,专心致志的等着程织岁回答。
程织岁清澈干净的小鹿眼微动,她把翟鸿麟扒拉到一边,“为什么这么问?”
江安靠在车门上,无所谓的勾起唇角,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可瞒的了。
“其实呢,我就是跟我哥视了个频,你们二位这不小心入了个镜,也不算偷拍吧?嫂子体谅一下,我视频通话也不可能避开所有人不是?”
程织岁纤细手指垂在裤缝线,心脏不出意外的狠狠撞了两下,“你哥是谁?”
江安笑了笑,这才想起来视频电话还没挂,举起手机调成了前置摄像头。
“哥,都到这份上了,要不你跟嫂子聊几句?不然他们还以为我是偷拍狂,再把我抓局子里,我就冤死了。”
程织岁屏住呼吸,嗓子眼有点干燥,等待电话那头回复的时候,被温热的空气包绕,手心里都溢出了汗渍。
“你把电话给她。”
很有辨识度的声音,带着点刚吸过烟后的沙哑,一字一字好像敲进了心房。
翟鸿麟听到这嗓音,也为之一震,眼睛下意识的往江安的手机屏幕上飘。
一看到视频通话那张放大的脸,他面色骤变,直往后退了几步,挠了挠头,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啊!”
说完,就不自觉的往后退,给程织岁抛来一个‘我先撤了,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快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江安挑了下眉,笑眯眯捧着手机递过来,“嫂子,给,你来接。我去那边找人办点事儿,一会儿再回来。”
程织岁不知道这通视频通话进行了多久,接过手机之前,最先瞄了一眼通话时长,看到那便跳动的数字,整颗心又往下沉了沉。
通话时长已经有十几分钟。
他应该是见到了林忱,也目睹了他们争吵的过程吧。
有时感觉真的挺巧。
在失去他的那五年,她一度以为自己今生今世可能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
可就在他两个月前,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之后,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向平静的湖面,你即便再想忽视,也无法做到,仿佛就是逃不开的宿命。
换一种思路来说,这可能就是缘分没尽?她可以这么想吧!
程织岁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接过手机,用平静的目光投向手机屏幕。
祁昼的脸出现在屏幕的正中央。
依旧是那张360度无死角的帅脸,懒怠又带着一股冷痞劲儿。
即便是头顶白炽灯投下的死亡光线,仍然将他面部线条映照的轮廓分明,深邃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