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已经醉成这样,摩托指定是不能骑了,程织岁专门叫了车,打算把自己的摩托先停在门口,明天有空再来取。
许婷婷姐姐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过来。
程织岁以前曾听许婷婷聊起过家里的情况。
她不是本地人,家境一般,有个比她大九岁的姐姐,和小两岁的弟弟。
她父母在县城里务农,有些重男轻女,对小儿子极尽宠爱,对两个女儿很漠视,当年许婷婷高考成绩还算不错,能在二本学校里选着报。
可她父母认为去大城市里读大学学费太高,非要让她在临近城市的三本学校里选一个随便读读。
许婷婷不愿意,跟家里大闹了一场,险些就要因此离家出走。
最终还是她的姐姐许晴将她接到了滨城,报考了滨大。
当年许晴也是刚结婚,男朋友是滨城人,所以小两口结婚之后在滨城定了居。
许婷婷和姐姐关系亲厚,毕业以后也选择在滨城稳定下来。
就连她租的房子,也是跟姐姐一个小区,只是不同单元,有时候晚饭也会相聚在一起吃。
许晴今晚原本是包了鲅鱼馅的饺子,想叫妹妹一起来吃,可许婷婷说晚上有个饭局,没回去。
许晴给她发了个微信,本意是等妹妹吃完晚饭回家,给她把饺子送到家里,让妹妹明天上班时可以带饭。
可许婷婷却一直都没回微信,中间打了两个电话也没人接,许晴放心不下,这才开始在通讯录上翻找其他人的联系方式,找到了程织岁的电话。
程织岁接到许晴电话,原本是想着替她掩饰几句,可奈何许晴也是个精明人,直接就让许婷婷接电话。
许婷婷听说是她姐打来的电话,在看自己手机上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吓得整个人清醒过来。
她哪敢说自己在酒吧,支支吾吾的解释了半晌,但她微醺的不太利索的大舌头,傻子也能听出来她喝了酒。
在姐姐的一再逼问下,许婷婷也只得老实交代她现在的位置。
许晴家刚好就在附近不远,不出片刻,便开车过来将人带走了。
程织岁将许婷婷送到酒吧大门口,直到看着许晴将她接走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折腾了一晚上,她已经有点精疲力尽,身上的T恤都被许婷婷的眼泪给哭湿了,就连手上都是黏糊糊。
她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还没走出门口,就被一个白色衬衫的颀长身影挡住了去路。
她心不在焉,瞥见前面有人,刚想绕过去,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耳熟的声音。
“岁岁?”
程织岁皱了皱眉,抬起头来。
对方衬衫西裤,带着一副银色边框眼镜,脸庞年轻俊俏,温润如玉,可不就是她那个劈了腿的前男友!
林忱见到她,也颇感惊讶,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惊喜之色,“岁岁,你怎么在这里?”
程织岁扯了扯嘴角,惜字如金的‘嗯’了一声,“我为什么不能在?”
难道渣男出场都是以组团的形式出现的?
她今天已经被一个景明恶心透了,实在不想再应对另一个。
她打了个哈欠,连一个眼神都没多给,与白色的衬衫擦肩而过。
林忱微微愣了愣,又理所应当的跟在她身边,温言细语的问,“岁岁,你这些天工作不忙吗?怎么想到来酒吧玩了,这里离你公司还挺远的吧,你一会儿怎么回去?要不送你回家?”
他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十分自然熟稔,自然到就好像两人只是普通的朋友,没有经历过恋爱、劈腿和分手一般。
“??”
这不就是传说中教科书版的渣男语术?
交往期间劈腿、分手之后又玩藕断丝连、疯狂试探的戏码?
就离了个大谱!
她居然在前一秒还同情许婷婷,可后一秒却发现自己曾经短暂交往过的前男友极有可能比渣男更渣!
人的心果然是会被猪油蒙住!
林忱这种不停在她雷点上疯狂试探的男人,为什么曾经当过她的男朋友?
程织岁突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认为自己曾经答应过林忱交往这件事都有点玄学!
“我为什么要让你送我回家?林经理,请记住,你我之间现在连同事都算不上,保持距离是对对方最基本的尊重。所以,烦请你让一让,谢谢。”
林忱眼神的失落一闪而过,短暂后撤了一步。
程织岁将皮包甩在肩上,跨着大步往前走。
她想大概以后真的可以考虑出一本鉴渣指南!
可谁想,林忱只不过怔愣了一瞬间,又立刻跟上了她的步伐。
程织岁走出酒吧,给翟鸿麟发了条微信,先身后那条黑影还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终于忍无可忍的停下脚步,转过身,诚恳的问,“能别跟着我吗?”
“岁岁,你……心情不好?”
关你屁事儿啊!
“是的,所以能离我远点吗?”
林忱目光落在她莹白如雪却略显冷怠的脸颊上,瞳色憧憧,“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程织岁听了这句话,险些都要被他气笑了,努力牵动面部僵硬的肌肉,“我为什么要生你气?林经理可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几乎没怎么想起来过这个人!是谁给他的脸,让他觉得自己这么重要?
说实话,她当时之所以答应林忱,确实想给自己一次机会,重新体验一下恋爱的感觉,可谁知这次体验感不止很不好,而是差到了极致,让人轻而易举的想到了那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林忱尝试着靠近了一步,“并没有,岁岁,我只是感到很遗憾。我前一段时间有个工作要谈,正赶上你也在愤怒期,所以没有过分的去打扰你。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我认为你也应该平静下来了,咱们之间其实还可以再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程织岁深吸了一口气,端着手臂问他,“谈?谈什么?谈我是不是非你不可?”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忱问,“你这两个月过得好吗?”
程织岁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林经理,不好意思,我觉得我现在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些问题。”
她实在没耐心跟他聊这些有的没的,直接转过脸,瞧了一眼酒吧门口,催促的给翟鸿麟拨了个语音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