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昼微微一哂，双手插兜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没动，低眸打量她一会儿，喉结滚动，“程织岁，我发现你还真是挺有闲心操心别人。”
程织岁：“……”
程织岁离开前本想和苏止榆打声招呼，可她觑着祁昼的脸色，这个想法最终还是作罢。
算了吧，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电梯。
外面雨已经停了，可气温仿佛比刚才又降了几个度，体感温度绝对在10度以下。
程织岁被淋湿的外套还没干，身上的衣服也不太抗风。
刚一出楼道口，就有凉风顺着衣领灌进来，她无意识的抖了抖，感觉牙齿都在打颤，小腹有坠痛的要命。
她瞟了一眼身边人，赶紧又挺直了小腰板，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这么弱不禁风。
刚才在楼上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不能再次露怯，让他看笑话了。
不出意外，那辆拉风黑色的机车正停在楼道口不远。
她还没做上去，就已经能想象出自己成为冰雕的样子。
程织岁蔫蔫的顶着一张惨白的跟上祁昼的步伐，慢悠悠的走过去。
谁曾想，他只是弯腰给机车加了一把链锁，并没有叫她上车的意思。
程织岁心下疑惑，“锁它干嘛？咱们怎么回学校？不骑车么？”
祁昼直起身子，漫不经心的说，“打车吧。”
“啊？”程织岁更加疑惑。
这边公寓离他们学校并不远，从胡同穿过去很近，可是如果打车，司机需要绕过单行路段，顺着大道绕一圈，时常算下来比步行还要长。
祁昼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挑了下眉，“我累了，行不行？”
程织岁无语的眨眨眼，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酷炫机车。
骑摩托难道不是拧一下把就可以了吗？又不用脚蹬！您老人家会有多累？
祁昼勉为其难的看着她，“或者说，你想让我骑车载着你？那样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才不是呢！”
程织岁想起上一次的不幸遭遇，耳朵又红了，连忙开口打断他，“我想了想，咱们还是打车比较好。”
祁昼痞坏的扬唇，将一只搭在手上的飞行夹克递过来，“穿上。”
“……”
这衣服原来是给她拿的？
程织岁心脏不可抑制的砰砰狂跳，心里滋滋滋的冒泡泡。
她眼睛弯成了月牙，抿住唇，勉强稳住如雷的心跳，保持了最后一分倔强。
“其实，我也不太冷。”
祁昼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小脸蛋，微微拧了下眉，“冷就是冷，不冷就是不冷，不太冷是什么意思？”
“……”
这么直男吗？这人真是好讨厌！
程织岁真想收回刚才的感动。
“我看你是又想打吊针了吧？”祁昼视线落在她鼓起来的脸蛋上，“本来胆子就没多大点，还犯什么倔，就不能乖一点？”
程织岁茫茫然有慢吞吞的睁大眼睛。
全世界都好像失了音，不停回放着他最后这句话。
乖一点？
祁昼根本没由着她挣扎，拽着两边衣领，强行将夹克裹在她身上，动作丝毫没有什么温柔可言。
程织岁由着他裹成了粽子，心情就如同被浸在蜜罐里，痛经什么的通通被抛在脑后，根本没心情想其他的事，甜美的小梨涡一路炫在唇边。
两人坐着计程车一路到了学校门口。
“衣服你先拿回宿舍，明天上学我找你拿。”祁昼对她道。
程织岁点点头，刚刚兴奋于他明天就要来上课了。
祁昼又将话头接过来，“对了，这次不用洗了，我不太相信你洗衣服的技术。”
程织岁：“……”
“进去吧，我还有事。”祁昼摸出一支烟来，又从裤兜里找打火机。
程织岁没忍住问，“你要去哪儿？又去医院吗？叔叔情况怎么样了？”
祁昼动作一顿，抬起头来，凝视他几秒，“念念跟你说的？”
“聊天的时候无意说起的，我不是要有意打听你家里事。”程织岁赶紧解释。
“没事。”祁昼轻描淡写的垂下眼睫。
程织岁哦了一声，“那个……”
她盯着他夹在指尖的烟说，“你能不能少抽点烟？我感觉你烟瘾好像还挺大的。”
祁昼动作一顿，眯了眯眼，盯着她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是挺大的，怎么了？”
程织岁生怕他马上来句‘你管得着吗’。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鼓作气的昂起头，漂亮白嫩的脖颈紧绷着，“没什么，就是温馨提示，吸烟有碍身体健康，也不符合你学霸的人设，能少吸烟还是少吸烟的好！”
祁昼看着她嫣红被咬紧的唇瓣，不由将舌尖抵在下颚，懒散一笑，“行啊，你这是化身健康大使了？”
健康大使是什么鬼？
“没有，我就是好心提个意见嘛，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程织岁嘻嘻一笑，裹紧了飞行夹克，一溜烟的跑进校门口。
祁昼单手插兜，盯着她的滑稽背影低笑了一声，下意识的捏着烟头往嘴里送，送到一半又微微滞了滞，看了一眼手上的烟头，最终还是将烟磕进了垃圾桶里。
……
程织岁换了身干净的睡衣，喝了一杯红糖水，趴在床上，无语的看着床边笑了足足有三分钟的梁柚，冷漠的问。
“差不多得了，你到底还要笑多久？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别再幸灾乐祸了？”
“不好意思，我一想到你光着两条腿，举着铲子出现在男神妈妈面前的场景，我就忍不住想笑！哎呀，真的是要笑不活了！这件事能承包我今年的所有笑点！”梁柚拍着桌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程织岁掀了个白眼儿过去，“什么光着两条腿？别说这么难听好吧，我还戴着围裙的。”
得亏围裙遮住了她大半的腿，不然真的要完全走光了。
梁柚忍笑，“噗，那你不觉得更滑稽？”
程织岁佯怒，“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没接电话！”
“拜托，就算我当时接到电话，也不可能立刻把衣服给你送过去啊，又不是坐火箭。不过这样多好，算是变相见家长，让祁昼他妈对你印象深刻，很有利于你们日后发展的，”梁柚抛了个媚眼过来，“姐妹，也许这就是老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