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织岁就低头打车的功夫,翟少爷已经和许婷婷聊嗨了。
“姐,原来你是南方人呢,难怪声音这么好听呢!”
刚还美女呢,这就姐姐了?
程织岁白了大少爷一眼,突然后悔把许婷婷带过来给他认识了。
翟少爷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夸夸其谈的聊道,“你跟程织岁是同事,那她在单位有没有欺负你啊?她平时可彪悍了!曾经我就亲眼目睹过她赤手空拳的撂倒过两个醉汉!啧,看着细胳膊细腿的,这反差萌,一想起来我两个腿都打颤,你跟她出来,绝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他边说边比划,动作表情那叫一夸张。
程织岁实在没忍住,对他后脑勺拍了一把,“翟鸿麟,你搭讪找话题的时候,别捎上我行吗?”
翟鸿麟乐道,“我这不是夸你的吗?急什么!破坏你仙女人设了?”
程织岁温柔的笑了笑,“这么夸人?行啊,那等会儿到了酒吧,我当着你兄弟们的面,也夸夸你呗,说说你尿裤子的事,是不是也够反差萌的?”
“哎,老大,你这就过了啊,”翟鸿麟轻咳一声,眼神飘了飘,“谁尿裤子了?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都说几遍了,别叫我老大!”
许婷婷被他俩逗的乐的直不起腰了。
三人开着玩笑,程织岁总觉得有道凉凉的目光锁在她身上,她头皮一麻,下意识的朝一个方向看了看。
除了壹号汤泉门口金碧辉煌,能看到进进出出的客人以外,停车坪四周都是黑漆漆各色车顶,也没看见什么人。
她长出了口气,一边在心里感叹自己疑神疑鬼,一边将头转过来。
可头才转到一半,就从某辆车前面的挡风玻璃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因为光线问题,那张脸隐在暗色斑斓的光影里,只现出简单的轮廓,但依然可以辨别出就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程织岁心跳加速的错开目光,可再回过头去找,又找不到是哪辆车。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翟鸿麟伸长脖子,顺着她视线的方向望了一眼,“我先把车开出去,这边挡路了。”
翟鸿麟虽然装扮很社会哥,但实际上骨子里还是个遵守社会秩序的良好青年。
停车场的大叔给他指了个空车位,他立刻拉开车门坐上去。
可能也是为了耍酷,关上车门后,翟鸿麟还将勾在耳朵上的墨镜拉下来。
程织岁也是醉了,大晚上的戴个墨镜,你能看见路吗?
也不怕黑灯瞎火的撞了车。
这个想法刚刚一闪而过,就听‘哐当’的一声,一辆银灰色的车屁股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撞到了翟鸿麟的跑车上。
程织岁完全看傻了眼。
靠,她的预言这么准的吗?这么不经念叨吗?
停车场里行车车速不快,又因为肇事车是从车位里倒车,原本撞击力量并不大,可因为这角度实在很刁,骚粉色的小跑副驾车门竟被生生撞了个大坑。
翟鸿麟手臂一麻,整个人都被撞懵了,嘴里蹦出一句粗鲁的国骂。
“艹,开车不长眼的!老子限量版跑车,还是新喷的漆,给撞成这德性,你赔得……”
话没说完,看见肇事车辆的车标,才慢吞吞的接了后面两个字,“起吗……”
不止他有点意外,程织岁和许婷婷也颇为沉默。
“这是什么车?”许婷婷问。
“玛莎拉蒂。”程织岁答。
许婷婷摇头感叹,“四座敞篷?别说,还怪好看的呢!”
大姐,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
程织岁已经管不了别人了,她自从看到这辆银灰色的玛莎拉蒂以后,神态就有点不对劲儿,甚至还想往后捎。
怪就怪她记忆力有点好,这车牌号她曾经送过她一次,尽管当晚自己喝的有些醉,但她瞟过一眼的数字就莫名其妙的记住了。
程织岁嗓子有点干,盯着驾驶位的车门,舔了舔嘴唇。
车门被随意拉开,坐在驾驶位的男人沉默的从里面走出来,宽松的休闲,黑色短T,身形挺拔修长,还是刚才在更衣室遇到时穿的那身衣服,可不正是祁昼。
他目光从众人惊愕的表情上掠过。
在经过程织岁时,也仅仅是短暂停留了两秒,就冷淡的挪开,又看向被撞的惨无人睹的骚粉色跑车。
“抱歉啊,没看到。”
懒懒的声音低沉沙哑,一如往常的口吻,没什么温度。
翟鸿麟自从看见他的脸以后,嚣张的气焰仿佛顿时被罩住了,眼底就闪过一丝讶然,张了张嘴巴,半天没发出声来。
“人没事吧?”祁昼靠在车门上,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递过去。
翟鸿麟有点茫然的接过烟,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你要私了还是走保险?”
问完,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再开辆车到壹号汤泉地上停车场,我车撞了,过来处理一下。”
翟鸿麟眼皮动了动,好像终于从游神天外的状态中回过神了,“不是,昼哥,我不知道这是你的车,我要知道是你,这破车算个什么事儿啊!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听到信儿。”
翟鸿麟和程织岁同届,上大学的时候也在北城,俩人虽然不是一个学校,但一直也有联系,必然也知道祁昼的存在。
少爷交往圈子广,清楚知道祁昼的身份,对于豪腾未来接班人是自己发小的男朋友,他自然是非常愿意结交一下。
但凡有祁昼的场子,翟鸿麟都想参加一下。
当年的翟少爷依旧是个惹事精,祁昼当初看在程织岁的面子上,在北城替翟鸿麟平过几桩事,少爷知恩图报,尽管过了些年,还是把他当哥。
祁昼瞥他一眼,完全没有跟他叙旧的心思,“想怎么处理,一会你直接跟助理沟通吧,我全责,都可以配合。”
一向巧舌如簧能长袖善舞的翟鸿麟表情明显夸了一下,像哑巴一样半天没接出一个字来。
“不是,哥,都是老熟人了,咱还有必要这么一本正经吗?只要车还能开,我自己去修就行了。”
“一码归一码。”